叶上积了薄薄一层。
还有两个时辰才天亮,凤藻宫的太监宫女就已将宫殿内外收拾妥当了。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地干活,却几乎听不到声响。他们各忙各的事,相互间没有言语,只偶尔用眼神交流。这些伺候皇后的人进宫已有些年头,年龄不大却一个个老成持重,深谙少说话,多做事,尤其是多做合主子心意的事才有可能活得久一点的道理。他们不像刚进宫的新人,对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新鲜,做什么都想问原由,话多,问题多,天真的想法也多。他们的好奇与新鲜,早就被死亡的恐惧剥离得一干二净了。曾经的那些天真想法,最后都变成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念头:别出错,别碍眼,更别成为棋子,尽可能活着出宫。
管事的内外检查了几遍,确定所有事都无可挑剔了,才示意离开。乌泱泱一大群人鱼贯而出,依旧没有一点响动。
鸢萝端来刚炖好的参汤,试好温度才递到上官媃手中:“皇后娘娘,这是太医新换的方子,您试试看。”
上官媃揉着太阳穴道:“先放那儿吧,本宫现在没胃口。”
“娘娘还在为淑妃的事烦恼?这事儿得等时机,急不来的。”
“本宫知道急不来,得等。可本宫就是气!想起那几个贱人急不可耐地在淑妃跟前示好的嘴脸,本宫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晋封她们就这样了,等真封了还得了?”
“这宫里的人心本来就是墙头草见风倒,娘娘不早就见惯不惊了么,又何必感慨?”
“是啊!早就已经看惯了人心凉薄,也还是忍不住要感慨。人呐,不怕看不透,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看透了却放不下,白白折磨了自己,才叫辛苦,才是不值。”
“既然娘娘已经看透了,就不要再伤怀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您去做。”
“本宫知道。本宫只是叹一叹而已,不会往心里去。”上官媃在鸢萝的伺候下勉强喝了两口参汤,就不愿再喝了。“你挑几件首饰备着,等下赏给淑妃。”
鸢萝挑完首饰,正准备拿给上官媃过目,就有宫女来报,说众嫔妃等着给皇后娘娘请安。上官媃略微沉吟,让鸢萝重新盛了碗参汤放在自己手边,才让众人来见。
宫女挑开门帘,燕肥环瘦,清一水的美人如风扶弱柳进到殿内,按照各自的位份站好位,动作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进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