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树叶,我就刨些草根回去。最糟糕的时候连草根也没有,他就只好饿着,饿得连呼吸都软塌塌的。好在还有一眼山泉,可供我俩解渴。我用莫待衣服的碎片浸了水,衔回去让他含着,盼着能滋润他焦渴的喉咙。
我不敢离开太久,太久了怕莫待扛不住困倦。我掐算好时间与距离,一趟一趟慌慌忙忙地来回往返,赶在他快撑不住时回到他身边……就那么熬了几天后,他终于不烧了,脑子也清醒了些。只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眍?的双眼像两个黑洞,没有一丝活气。他总是盯着某个地方出神,眼眉间也总是流露着淡淡的哀伤。我没问他在想什么,我想,那多半是个悲伤的故事。
许是高度紧张的生活和没日没夜的煎熬导致了我身体的疲倦,到第六天晚上,我已无力再飞翔。我蜷在莫待的袖中,呆滞地盯着星光黯淡的天空,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不,是连思念长风和流星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子,我会死么?”我听见自己用虚弱得快断气的声音问,“死可怕么?我……我还不想死,我想陪着你和长风,还有流星……”
“我不会让你死的。豆蔻,张开嘴……”莫待的嗓音哑得叫我害怕,我害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成哑巴。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也无力追问他要干嘛,更不愿因为追问浪费他和自己的力气,只听话地张开了嘴。过了好半天,两点带着清苦药香的水滴落入我的嘴,滋润了我肿痛的喉咙。“这是什么?”我砸吧着嘴,看着他微湿的指尖发问。
“我的生命水,我生命的精华,它可以让你继续活下去。”莫待咧嘴一笑,皴裂的双唇又渗出血来,染红了已快脱落的血痂。“豆蔻,再坚持坚持!要看见曙光,就必须得熬过极致的黑夜。明天,明天我们一定会活着离开这里,回到长风身边。你信我!”
我哭了,我对自己能不能熬到明天已不抱希望,但我希望他可以活着,不然,长风要怎么办?我正胡思乱想,黑暗中飘来一股陌生却令我心安的气息。“公子,你身上的味道真香真好闻!”我抽抽搭搭地说。“可是长风说你从来不用香。”
“傻姑娘……”莫待笑着咳出一口血。他最近总是咳血,一天比一天次数多。“嘘!来人了!”等我藏好后,他便继续寻找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时间不长,我听见有人说:“几日不见,莫公子怎么这副德行了?老夫都叮嘱你要多多保重了,咋就不肯听老人言呢?”
“阁下是……关木通?”
“正是。公子好眼力。”
“不请自来,有何贵干?”借着微弱的光亮,莫待发现关木通一行所穿的竟不是魔族的服饰,心里一沉。“你这是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都不是。老夫只是想借莫公子的事教育教育这些今年新入门的傻孩子,以防他们对仙界宣扬的众生平等抱有幻想,总以为脱离魔族进入仙界就可以剥离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