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说八道,一笑而过便罢。自古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方启信的那袭白衣没溅上你医仙的血,你就不必担心他化作厉鬼找你索命。”
“白衣?你诳谁呢?那晚他穿的是黑色衣服,连鞋袜都是黑的!”雪重楼戳穿了莫待的谎言,得意洋洋地道。“你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
“方启信死前穿着什么衣服,原没人知道。医仙怎就一口咬定是黑衣?”
“这……这还用想么?哪有人夜行穿白衣的,太惹人注意了。不是么?”
“这话你不用跟我说,跟你身后那位解释吧,他信才最要紧。不是么?”
“哼,又想诳我?”细微的摩擦声从背后传来,雪重楼倏地回头,正对上方文远一半戴着铁灰色面具,一半锁满风霜的脸:“你……你怎么来了?”
“老夫不该来?”方文远挺拔健硕的身躯像大山一样压迫着雪重楼,深邃的双眼中闪烁着的刀光剑影惊得他连连后退。“老夫不来,上哪儿去见识这么精彩的聊天。”
雪重楼强作镇定:“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老夫都听得一清二楚。”方文远替莫待止了血,一撩衣袍在台阶上坐下,握着剑柄的手老茧叠老茧,伤痕叠伤痕。“在老夫弄清楚启信的死因前,莫公子还不能死。”
雪重楼移动脚步,试图找机会开溜:“仙后有令,不许任何人私下探视。你这是公然挑战仙后的权威!”
“有你在,怎么能叫私下?”方文远洪亮的声音有着难以抗拒的威严。“莫公子,老夫乃军旅之人,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你猜我想。老夫就问一句:你说的可是事实?”
“千真万确。老将军若有疑惑,不妨进入七星湖查看,真假自有分晓。”莫待流露出少见的尊重之色。“老将军节哀!启信小仙聪明,临死前吞服秘药,留下了线索。再者,那日他被夏姑娘的毒蜂所伤,脖子上会有伤痕。医仙之所以没见到伤痕,我猜多半是被人为地藏起来了。只要找到他的遗体,所有的谜团都将会有答案。”
方文远盯着雪重楼道:“听清楚了?如果你想自证清白,就带老夫去七星湖转一圈。只要七星湖没有启信的尸首,老夫绝不会为难你。”
雪重楼一甩衣袖,大声道:“我七星湖乃仙界禁地,岂是你想进就能进的!”说着便又要扇莫待耳光,“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诬赖人的臭嘴!”
一把黑如陈墨,已有缺口的宽口剑削断雪重楼的一片头发后,顶在他的眉间:“医仙记不得老夫的话么?老夫说了,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前,莫公子不能死。再敢乱动,明年的今天,仙帝要扫的墓就又将多一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