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戏、一路一重天’,陆山民想不明白这马嘴村几十年不变的山水树木,每天打猎吃饭睡觉一成不变的生活跟那三句话怎么会扯到一起。
堂屋中间一口能容纳一人的大缸,大缸底下七八根大腿粗的松木燃得啪啪作响,缸里满满一大缸老黄从深山中采来的草药,此刻药水正汩汩作响,满屋子都是刺鼻的药味儿。
见陆山民走进堂屋,陆荀面容慈祥,笑着说道“回来啦”。
陆山民笑着点了点头,“今天收获不错,明天俺让村里的陈叔拉到镇上去卖。”
老黄还是那副打死都没有一丝笑容的僵尸脸,在陆山民的记忆中,这么多年,连一次都没有见老黄笑过。
听村里人说,老黄也是外来户,应该是在十七八年前到的马嘴村,那个时候陆山民才两三岁,没有多少印象。比起道一那骗吃骗喝的老神棍,老黄更受村民的喜欢,老黄说他自己只是略懂医术,但村民们却认为他是一个神医,这源于有一年西边山头的李老汉得了重病,连镇上医院都说回去准备后事吧,结果在老黄那里开了几副药就奇迹般的好了起来,现在都还活蹦乱跳,从此以后村民们就称呼他为神医,道理很简单,连镇上医院都治不好的病,老黄都能治好,他不算神医,谁能算?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孙子,叫黄九斤,比陆山民大三岁,长得牛高马大,十六岁的时候就长到了将近两米,陆山民一直怀疑他名字的来源是否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就有九斤。
由于长得高大威猛,又加上面容黝黑,羊角辫女孩儿给他取了个大黑头的名字,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个称号。
村里的孩子中陆山民跟他和羊角辫女孩儿的关系最好,第一次打猎就是大黑头带自己进的山,陆山民现在一人带着猎枪就敢去深山里打熊瞎子已经很生猛了,但在大黑头面前就完全不值一提,陆山民亲眼看见大黑头不带任何捕猎工具,赤手空拳就能把一头熊瞎子打趴下。三年前他出了村,跟镇上的几个同龄人一起去当了兵。头两年还会每月寄一封信回来,最近一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陆山民去了好几封信都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起初十几年,老黄每天都会到自己家给自己‘擀面下饺子’,直到最近几年才逐渐改为一个星期一次,现在又慢慢变为一月一次。据老黄说,过不了多久,病就会痊愈,就不用再擀面下饺子。
‘擀面下饺子’只是羊角辫丫头的比喻,但这比喻陆山民觉得无比贴切。
老黄来自己家并不是真正来吃饺子。
这么多年来,陆山民从开始的哇哇大哭,逐渐到咬牙闷哼,到现在早已是连哼都不哼一声。
脱掉外衣,露出浑身均匀但又不显夸张的腱子肉,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老黄操起一根擀面杖粗的白蜡棍,依旧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