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您一辈子为纳兰家殚精竭虑,肩膀上扛着天和地,用一双臂膀庇护着我们每一个人,您是为了纳兰家好,是为了纳兰家的子孙好”。
“哎”,纳兰文若叹了口气,“是啊,你又何尝不是为了纳兰家好,我们的出发点并没有什么不同,分歧在于方式方法”。
纳兰振邦百感交集,对于父亲,他在感情上敬重和爱戴,但在实际行动上处处唱反调,这二十多年脱离纳兰家逍遥事外,从未替父亲分担过一点忧愁,今日一见父亲已是这幅模样。
“振邦,我把你驱逐出家族权力圈,二十多年不闻不问,你恨我吗”?
纳兰振邦抬起头,父亲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担忧和希冀,“父亲,我从未恨过你”。
纳兰文若脸上露出了微笑,“那就好,那就好”。
“振邦,你天性纯良,性格温和,气度儒雅,最像个读书人,实际上我们纳兰家哪里是什么单纯的读书人。单纯的读书人早已被这个世界吃得干干净净。振山接手家族之后,我一直在努力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本以为终于可以追求一下真正读书人的精神,但我花了整整二十年,才发现只是镜中花水中月,纳兰家的人终究做不了读书人”。
“父亲,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该放下了”。
纳兰文若淡淡一笑,“你这句话每个华夏人几乎都说过,你爷爷对你太爷爷说过,我对你爷爷也说过,总有一天子冉也会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你,相信普天之下的所有儿女都对父母说过,但是就像儿孙不听长辈的话一样,哪个老人又听进去了儿孙的话。我们华夏人,没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是不会停止唠叨的,这是传统”。
“父亲,我明白您的担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为纳兰家保驾护航”。
纳兰文若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知道我家老大最识大体”。
见纳兰文若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纳兰振邦心有不忍,“父亲,您别说了,休息一会儿吧”。
纳兰文若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这一代有你敢革故鼎新,下一代有子建敢打破枷锁,你们都是纳兰家的好子孙。或许在你们眼里我是个老顽固,但实际上我只是了解得更深,考虑得更谨慎而已,振邦,船大难掉头,一个大家族的创立需要几代人,但倒塌只在一夜之间。我们陷入得太深,深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革他们的命,就等于是在革自己的命。陆山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不一样”。
纳兰振邦低头不语,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懂,但正如纳兰文若所说,他的骨子里更像是一个读书人,天道正义与家族利益相互交割,足足折磨了他几十年。
“子建恐怕听不进去这些道理”。
提到纳兰子建,纳兰文若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
“你们一样也不一样,你敦厚孝顺,即便不认同我,也从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子建胸中不仅有丘壑,还有刀剑。他的刀剑只听从于他的内心,毫无顾忌毫无底线,我一走他就是猛虎出笼,再没有谁能制约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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