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天庭,你们究竟知道多少?”李熄安问。
“很多。”夏王面色阴沉,“准确来说,是我知道很多。王朝延续下来,只有王才能打开这些隐秘,传承先祖遗留下的记忆。王的责任不仅仅是维系王朝的存在延续,还在心底镇压天庭的隐秘。历代君主只能依靠自己,我们不能告知任何人这些事。”
“祖宗定下的规矩?”苏月邻挑眉。
“祖王的告戒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知道这个秘密的生灵会逐渐腐化。当初跟随祖王征战四方的那些强大生灵都堕落了,由祖王亲手送葬。”
“你们便不会?”
“本不会。”
“帝城神峰,黄金宫阙,缥缈灵河,这些都是用来帮助历代君王与心底秽物争斗所铸就的产物,我们从来都是胜利的一方。也正因如此,王朝才得以自太古延续至今。”
“你却被腐化了。”李熄安说道。
“是啊,我却被腐化了。它们的力量在增强,帝城的底蕴在减少,我怕了。”男人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跳,和寻常那位威仪君王相差甚远,如同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凶狠的可怕,“我无法忍受我的后代继续这般,日日夜夜的与秽物相折磨,当时,我决定深入黑暗,探寻根源。什么东西都该有源头!我要把它的源头扼断!”
“在力量达到鼎盛时,我终于决定出手。”男人转头看向苏月邻,“时绪年的那位监天司,她帮助了我。我踏入帝城之底,企图拔出祖王矛,失败后转而引动灵河源头和神峰刻下的铭文。那一战监天司一夜染霜发,也动摇帝城的根基。”
“那么,黑暗中的是什么呢?”李熄安仍然垂着眼,这让人无法分辨出他目光里藏着什么。
秽物。
他也曾探寻,走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如同来到宇宙尽头,荒芜到连星光都无法企及的大地。秽物呈现的形式为苍白,可探究过去,又只有极深极暗。李熄安和这些东西打过不少交道,知道如何对付它们,知道它们为何会出现。每当世界步入末路,这些苍白之物便如约而至,让世界坠落。
就连九州这样辉煌到极点的文明都不例外。
可世界坠落后呢?那个世界,世界上的生灵都去了哪里?彻底消失,沦为了秽物的养分?李熄安不知道。过去九州至尊都阻止不了的坠落,他此时此刻又哪能去想明白。隐秘时代出现秽物他毫不惊讶,因为隐秘时代的九州也是苟延残喘的九州,这个世界在死亡的过程里,不过是有存在或事物延缓了九州的死亡。
他静静聆听夏王的描述,寻求出那丝线索。
夏王说——
“我看见了‘人’。”
“尘世中的人们,他们的苦难,他们的挣扎,作为人生存于此世的一切关联。”夏王的语气很疲惫,他不想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