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阳谋,软硬兼施,你来我往,各凭本事。
听出莫息语气中的自信,夜十一自也是信他有这个本事,只是仍难免提醒他一句:“宁天官看似无欲无求,也没耍什么出格的手段,可越是这样不动声色的表面,咱越得防着他。”
莫息黑鸦般的睫毛扇了扇,晓得她是在劝诫他不可太过自满,还尚事事小心为上。
她在关心他,她在护着他。
自小生为仁国公府嫡长孙的重担在这一刻,宛若冰雪般融化,令他时刻被他深藏着的疲惫一扫而空。
“我知道的。”他愉悦地笑出声,“咱夫妻联手,怎么也不会输给宁老狐狸的。”
悦耳的笑声传入夜十一的耳中,她听得一怔。
她很少听到莫息这样轻松开怀,每个字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声,要说有,也得追溯到十多年前的六七八岁那会儿。
他现在应当很高兴。
她说了什么让他这样高兴?
夜十一边端起茶杯往嘴边凑,边想着。
她这样的一副神情完全落入莫息的眼中,他从装着桂栗糕的碟子里面拿出一块,送至她左手边,手背轻碰了葱白的手指一下:“吃茶容易饿,吃块桂栗糕垫垫肚子。”
又问:“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夜十一仍陷在莫息为何会突然这样高兴的思绪中,手被碰一下,她的脸下意识地往左侧了侧,听清他在说什么,左手很自然地去摸他递过来的桂栗糕,右手将只抿了一口的茶杯搁回桌面,左手接过桂栗糕便往嘴边递,张嘴咬了一口。
还是原来的好味道。
好吃。
只可惜不是她亲自去排队买回来的。
“这元华酒楼应当没有卖桂栗糕,即使有,味道也不可能跟北女做的桂栗糕一模一样,是她做了送过来,还是你差人去广桃斋买回来的?”夜十一又咬了一口,边嚼着边问道。
她没有回答他她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莫息心里想着,介意着,面上声调中却没有变化:“来见刘郎中之前,我先到广桃斋去买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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