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脸上的泪水,此时才发觉我手上正挂着水。
我摸着右手,愣了良久才摸索着把手背的针头拔出,丢到一边,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
右手将信将疑的摸上左脸,本该崎岖不平的皮肤触感却细腻滑嫩,犹如刚出生的婴儿般,顺着脖颈摩挲到左肩,所有本该有伤痕的地方,此时平平整整,至少摸起来是没有伤痕的。
我的脑子里很乱,有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它们是以“我”的视角出现,清晰的仿佛亲身经历,在那些记忆里,人们唤我“薛靖”。
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和我原本的记忆混合在一起,我的脑子几乎成了浆糊,这些多事和人,我几乎分不清,哪些是属于我的,哪些是属于薛靖的。
再者我又是怎么活下来了?
管月砍了我的手,挖了我的眼睛,将我吊死在悬崖边,就算没有窒息而死我也应该流血而亡,按道理我是不该活下来的。可如今我不仅活了,身体还恢复正常,这实在太奇怪。
我第一想到的便是强化剂,可强化剂明明已经停滞一年多了,我的身体一直消瘦,我都以为是强化剂反噬造成,但如今的情形除了强化剂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性。
每一次在不可能的情况下醒来,仿佛与死神豪赌一般,以生命为码,一次次死里逃生。十四岁时强行注射大量仿制强化剂让身体得以短暂的优化,逃离首都时从凰英上跌落,我的身体便开始变得瘦弱,一直到这次被管月杀死,身体的全部机能,除了眼睛外才全部正常。
强化剂果然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宝贵的东西。
但我如今已经没有心力再斗了,我最后的意志已经用在逃离安邪的囚禁上,管月的出现无异于火上浇油,彻底击垮了我的斗志。
从十六岁开始,从逃离都城开始,我一直在斗,和欧阳秦斗,和李马克斗,和孟庆斗,和自己斗。斗了这么多年,欧阳秦依旧做他的议长,李马克的精英党依旧蒸蒸日上,孟庆虽死但我依旧未被平反,我所做的一切几乎是没有意义的无用功。
我真的斗不动了,我想休息了。我明明可以死掉,不用面对这些事,可为什么我却活着?
我将自己蜷缩起来,紧紧的抱住自己。身体虚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