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雨都以为自己了解她,可是许多凶手被揭露以前,身边的人都会以为自己了解他或她。
但是现在不同了。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他知道了周妤的秘密,和他曾经暗暗恐惧过的答案相去甚远。可是他分辨不出哪一个答案会让他更好受点。一种不可知的超自然的怪诞,或是原理明确而后果可怖的化学品。这对他又有什么区别呢?它们对他造成的后果是一样的。
“罗先生?”
“噢,”罗彬瀚说,“我有点走神了。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
他发现自己回来以后经常想起周妤。但那并不是因为伤心。很多时候他甚至都谈不上伤感,只是一种日常生活的空洞。意识到记忆中的某个人再也不会在生活里出现,就像一副完整的拼图上丢了一块。人总是忍不住朝那个空洞看,想象它原本完整时的样子。可有一点不完整的拼图和完整的到底差多少呢?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吧?莫莫罗对他的世俗生活一向抱有极大的兴趣,可是罗彬瀚并不想谈自己对于周妤的感受。他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看到永光族感情充沛的样子,哪怕是完全的真心实意——不,恰恰是真心实意会令他倍感烦扰。他情愿得到冷漠的礼仪性的寒暄。他一个字也没提起周妤,只说了他记忆里那些可怕的毒品片,好警告莫莫罗别太相信本地的“好心人”。他觉得自己的担忧绝非空穴来风,因为莫莫罗当前的人类皮相看上去颇有价值,而神态举止却显得相当好骗。
“如果路上有人要给你糖果或者饮料,你就直接走开,别和他们搭话。”他交代说。可是他还真不知道这里是否有任何人造物能叫莫莫罗受到影响。“嗯……你的同族里曾经有人药物上瘾吗?”
“有呀,罗先生。教官有专门和我们讲过这个类型的敌人呢!”
这并不是罗彬瀚想听到的回答,但他仍然让莫莫罗仔细说说。他听见莫莫罗举出一种能够漂浮着穿越宇宙的微生物群,落到大气层内部时就会释放毒素,让星球上的所有生命体都陷入催眠状态,然后再一点点地蔓延吞食整个星球;还有一类植物是特定怪兽的伴生物种,当宿主休眠的时候也会保持在种子状态,而一旦宿主快要醒来时,它们则会提前发芽开花,使得接触花粉的生物陷入到一种非自然的欣快状态,宿主再度沉眠时则又凋谢枯萎。
“……像有这种习性的植物,一般会被称作……”
“纪末之花。”罗彬瀚说。
“罗先生也知道吗?”
“听你老哥说的。”
“罗先生和宇普西隆前辈好像很合得来呢!”
罗彬瀚自己不怎么同意这个结论。他当然不讨厌宇普西隆,可并不确信宇普西隆对自己的真实看法。有时他觉得真正的宇普西隆和《白苹星流浪英雄传》的主角实在相去甚远。他又想起了他们把非法糖果树栽培成熟的那一天,宇普西隆和他谈到了树种。树。植物。动物。智慧生命。纯洁种族。纪末之花。但这些对他都不重要。
“我听说有一种病很普遍,”他说,“俗称叫糖瘾,很多种族都会患上。”
“是的。虽然不同物种的适应性不同,但这是联盟内患病率最高的疾病之一。”
“我一直不太明白这个事。”罗彬瀚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