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两三滴雨珠。他立刻站起来,和莫莫罗一起走向森林公园深处。在成片芭蕉丛的掩护下,他们轻易地翻过围墙,进入公园后部的保护区范围。跨越一片长满晚香玉的空地时,罗彬瀚注意到远处有着疑似安装摄像头的高架,可高架顶端却站着一只有冠的大鸟。它静静地趴卧着,似乎也在望着他们。
天彻底黑下来了。厚重幽深的草甸里交织着急躁着的虫鸣。罗彬瀚几乎看不清楚四五米外的东西。不仅因为月亮隐没在乌云后,还有前面领路的莫莫罗在微微发光。那本来应该像手电筒一样明亮,可实际上反而叫周遭更加黑暗了。除了前头那个形状完美、纤毫毕现并且分外圣洁的后脑勺,罗彬瀚不知道自己前面还有什么。
可是他的其余感官却变得敏锐了。他能听见草叶摩擦时的碎响,还有蝉与蟋蟀急躁的鼓动。很偶然的几次,他感到头顶有羽翅拍打的动静,但没有听见一声鸟鸣。雨雾中弥漫着草木焕发的清香与败叶枯枝的腐臭,他古怪地想到这是生与死调和的味道。以前他似乎从未意识到这种气味的存在,即便是他碰到荆璜的那个晚上,气味对他从来不是首要的记忆点。
远方的夜幕里亮起两团冷调的微光,像从草丛里飞出了两只萤火虫。可它们彼此间的距离保持得很稳定,并且还在不断地放大。最后,一只黑猫猛然出现在莫莫罗的肩头上,冷光闪闪的双瞳傲慢地打量着罗彬瀚。它的毛发上沾满雨珠,在莫莫罗身上时也像在发光。罗彬瀚觉得自己有点拿不准了。
“嗯。”他说,“是你吗?”
“别问蠢话。”黑猫说。尾巴不耐烦地猛甩了一下。它银色的睫毛与抬爪时露出的肉垫都让罗彬瀚倍感熟悉。当他试图抓起猫爪摸摸看是否仍是火箭型时,那甩在他鼻子上的一巴掌更叫他梦回昨日。
“你之前跑哪儿去了?”他镇静地捂着鼻子问,“我有段时间没见过你了,还以为你不打算管这一摊子了。”
“我情愿不管。”黑猫冷冷地说,“但我仍然有一个承诺。”
“那你来这儿干嘛?送别?还是和他们一起走?”
“那小鬼要走捷径。”
“然后?”
“他需要我来帮他打开捷径。”
黑猫发着光的眼睛转动着,显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态。它评价道:“这会是白费力气。”
“可你还是来帮忙了。”罗彬瀚说,“我看你其实挺喜欢凑热闹的嘛。反正对你也没什么损失。”
黑猫闷闷地哼了一声。他在莫莫罗肩上垫垫脚,然后猛地蹿到罗彬瀚肩膀上。未经修剪的爪子勾进轻薄的夏季衣料里,罗彬瀚立刻倒吸了口气。他想把黑猫从身上赶下去,可后者却把头凑在他耳边低语:“你也该去看看那个地方。”
“啥地方?”罗彬瀚面目扭曲地问。他突然觉得这猫的体重远远比外表要夸张。
“捷径。”黑猫猛蹬着他的肩膀说,“一个你绝对不该去的地方。”
上周末新冠了,但正在恢复,给大家报个平安。
确实是比流感更危险的一种病,好在已经进入痊愈过程了,请大家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