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抢劫,暴力。”盖德·希林慢吞吞地说,“到了刑事的层面我才被打发过来。当然,咱们这儿是个小地方,没那么多尸体和杀人犯。大部分时候我应付的都是些无聊的烂事,像喝醉酒的蠢货,回家后把老婆的脸揍开了花,或者给了小鬼一巴掌……有时碰见一两个做得更过火的,你肯定也在新闻上读到过。”
他暗示的也许是家庭凶杀案,可突然闪现在罗彬瀚眼前的却是伦尼·科莱因入狱前留在报纸上的那张面孔。科莱因接受审判时他并不在这个国家,因此他是事后才听说了过程。那可不是轻松的过程,检方使尽浑身解数才说服法官科莱因的精神问题不足以让他完全免除刑事责任。
“很可怕。”罗彬瀚说。他没有故意演出一副忧心忡忡或慈悲心肠的模样。那太低级了,或者说太难演得真实动人了,但凡有点经验的警察就不会吃这套。他和盖德·希林互相瞧着,假惺惺地干笑着,等着看对方下一步出什么招。最后,盖德·希林面孔一变,突然就用上了那种中学男生商量着要对看不顺眼的老师恶作剧的口吻。
“嘿,”他几乎是有点轻浮地说,“你知道上星期六林子里死了个人吧?”
罗彬瀚不置可否地晃了下头。
“我想你肯定听说过了。”盖德·希林说,“我们这个小地方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叫所有人都知道。一桩谋杀案能让他们从现在一直谈到秋天……说到这个,你打算在这里留到秋天吗?”
“我这个周末就走。”
“多可惜。秋天的树林是一道绝胜的美景。硕果累累的收获之时,我认为要比夏天更漂亮。何况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家人在这儿呢。”
说到这里时,盖德·希林的双手比划了一下身后的房子,好似要用一个括号把整个十五号框起来。罗彬瀚觉得自己面颊上的某条肌肉无端抽搐了一下,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百无聊赖的表情。
“生意上的事嘛,”他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老家的生意可不等我拖上几个月。”
“啊,”盖德·希林拖出一副长长的腔调,“一个有生意要做的人,可真是个生来享福的家伙呀。”
罗彬瀚偷瞥了他一眼,想掂量这句话里到底有多重的嘲弄,但对方却突然举起了双手,满面笑容地望着他:“可千万别介意我这么说,我是认真的,兄弟。这年头当个工薪阶层可不容易。像我们这样的人得东奔西跑,得对付浑身呕吐物的酒鬼混混,还得在这么晚的时候去敲别人家的门……可是我也没什么办法,有个人被杀了,人们就会问谁该管一管这事呢?这时我们就得出马,而且还得越快越好。人们可不管我家里也有几个吵翻天的小孩要对付——还有什么事比抓坏人更重要呢?家里的女人嘴上这么说,她给我的脸色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理解。”罗彬瀚说,“关于林子里的那个死人……”
“有钱的生活挺不错的吧?”盖德·希林的双手继续举着,视线在夜灯亮起的花圃与喷泉间扫来扫去,“多可爱的院子,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