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中。”罗得说,“凡人的眼目不足以窥看全景。”
詹妮娅把脑袋向旁一偏。“他们没有给你明确的计划,对不对?”她揣测道,“你只是凭着科莱因的话找到我这里。可实际上,这也不是他们给你的主意。他们给你的只是——”她伸出胳膊挥了一下,她的影子也依样行动。“这么个本事。”
“这么个本事!”罗得厉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愚蠢的小魔术?”
詹妮娅沉默不语,有意显出自己无可反驳。她心里掂量的则是上一次的遭遇。周温行没有提起过任何信仰上的话题,赤拉滨也没有。他们两个却显得比罗得更了解状况,因为他们对自身的异常之处好像半点都不惊奇。“这不是魔术,但你也不能证明这不是妖法,罗得。如你想证明和你接触的是神圣的力量,你得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才行。他们不叫你复活死人,不叫你把水变成酒,却让你有这样闻所未闻的本事,这是什么道理呢?你总得把这点说通吧?”
她的口吻软和得简直叫她自己都陌生,就像她自己已经心虚了,快要被奇迹给动摇了。她不等对方开口就接着说:“我知道天使也杀人——杀得还不少,不过并不是他们叫你来杀了我哥哥,对吧?是你自己来的,因为科莱因提过我。”
“我的一切思想都瞒不过他们。”罗得说,“我想来这儿,他们早已洞明。而既然我在这儿,那就是他们让我来的。”
这可真是自成一派的论证,詹妮娅恨恨地想,她要是能在数学证明题上用这种逻辑可得多痛快。而这也是为什么她始终讨厌满嘴经文的人,从今以后恐怕还会加倍讨厌。要是她还有以后的话。“你敢肯定他们让你来这儿是为了消灭我吗?科莱因爱杀小孩是因为他觉得这能赋予他净化和长生,我可不记得这是神说过的。”
“神是慈爱的。”罗得莫名庄重地宣布,“科莱因的出发点是好的,他的心是专注向道的。只是他浪漫化的思想使他误读了启示。”
那可真是个大得离谱的误读。詹妮娅抿紧嘴唇,管住舌头,双肩却不由地放松了。“那么,你没有什么道理杀我。”
“你是一个亵渎者,小姑娘。你一定有许多不敬的行径,有些或许能瞒过我,却瞒不过神圣的眼目。行邪术的女人不可容她存活。”
你干脆把我绑起来扔河里好了,詹妮娅心说,看我是沉是浮还是能表演一出魔术逃生。“我可没行过什么邪术。科莱因难道没告诉你吗?我对他所作的一切就是打了个电话给家长。这难道有什么邪恶的吗?”她的口气里加入了一点质问。“而且你知道我怎么想吗,罗得?有可能你真是对的,他们确实是想让你来找我。可并不是来杀我——你难道没有想过门徒的职责是传播教义?”
在最初的几秒里,罗得似乎在消化她的语言上有障碍,如同那些混迹汉诺威的英国佬在试图听懂南部口音。詹妮娅不给他组织语言的时机,而是抢先抛出她想到的话术。“是玛利亚见证了基督的复活——抹大拉的那一个,”她尽量给语气里兑入一种游移不定的向往和好奇,“他们说玛利亚是个妓女,但她也是蒙受恩赐的门徒,不是吗?女人也能是最虔诚的信徒……甚至我哥哥也可能是,如果你没杀了他的话。”
她看见罗得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显然她有点太心急了,可是覆水难收,她横下心说:“我哥哥是个见过奇迹的人,罗得,不管你信不信,这一点千真万确。在你出现以前,他正告诉我他见到了科莱因。”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