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哦……家里人?”
没必要把小刍的事情告诉一个陌生人,蔡绩只是闷声不响地低下头。手电筒的余光下,中年人的额头隐约露出一点皱痕。
“你家里的人,不会是前几天拿着相机去的那几个吧?说是去拍节目的?”
蔡绩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小刍会带着别人一起去那个旧船厂,也从来没见过小刍拿着什么相机。但他想起汽修店里有个同事很喜欢看的户外探险直播。大约就是这类东西吧。在他看来城里人总有这种神经病的行为,放着安全舒适的房子不住,非要跑去各种危险又荒僻的地方,还说这是解放天性。真那么喜欢的话干嘛不去住乡下呢?正好还可以把空间腾给需要的人。
似乎也从他脸上读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中年人又发出了格外讨人厌的笑声。“现在的人都有毛病嘛,不把老一辈的规矩当回事,成天就是搞些不尊重传统的东西。要我说……”
耳听对方是有些和正事无关的牢骚要发,不感兴趣的蔡绩拔腿就准备离开。“喂!”中年人在身后叫住他,“你家里要是丢了人,还是多找几个人白天过去吧。要么叫警察去好了。”蔡绩回头去看他。“干什么要多找人?那里有什么问题?”
中年人已经埋头收拾起草丛里的装备。蔡绩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高及脚踝的草丛在黑暗里悉悉索索。
“好像,”中年人慢吞吞地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呢,最近几个星期,我晚上都在这边钓鱼。大概看见三四拨人往那儿去了吧。有两个说是来找气功师父的,还有就是那几个说来播节目的,看着都是些小年轻。”
“那又怎么样?”
“我就只看见他们过去,没见着回来的。”
躁动的草丛忽而安静下来。蔡绩觉得吸进肺粒的空气像掺了细小的霜粒,有种冻人的刺痛。令人难受的寂静中只有愈发鼓噪的虫鸣,紧接着中年人又大声笑起来。
“反正只是我没看见。”他爽快地承认道,“大概是白天才走的吧。”
“……你去洞云路看过吗?”
“没有。关我什么事?我就是来这儿钓鱼的。”
中年人在暗处静了一会儿,又补充说:“这里晚上鱼真多,种类也多……怪有意思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一手抓着鱼竿,另一只手提起挂着手电筒和马扎的行李包,头也不回地往西南方向走开了。他逃离瘟疫般飞快地融入了夜色,而那种空洞的、努力要证明事不关己似的笑声却萦绕在蔡绩耳边,让他觉得心浮气躁。这人很奇怪,他对自己说,说话做事都有点可疑,最好还是别去搭理——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对他说,这人好像是真的在害怕什么。
难道是害怕旧船厂里的人吗?甚至还建议他去叫警察来。可真要严重到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