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已经完全失控了。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为崇高事业而必要的随机应变已经堕落成了无耻的有缝就钻,尊严和原则都被践踏,彼此间谁也不能相信,这里简直快变成一场针对研究员的监狱模拟实验——”
这位演讲家脸上浮现出真切的痛心与悲壮。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被感染得眼泪汪汪,各自伤心不已。只有周雨呆呆地瞧着他们,仿佛犹在出神。赫尔玛可顿了一顿,让气氛稍作沉淀,然后又继续说:“今天的事彻底打破了底线。这个人简直就是没有良心!是在伤天害理!你不能再做甩手掌柜了,帕阇尼耶,我们都承认你很宽容,也很尊重你的贡献。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和同事,可现在我们也只能来要求你履行本部最高管理者的职责:你得去找那个玛姬·沃尔理论,把我们的人要回来;然后叫拉杜莫斯去调监控……噢完了,我们现在也没有监控了。不过他这个人精得跟鬼一样,总会有办法搞清楚谁是凶手——”
周雨怔怔地问道:“有谁死了吗?”
“不,不,没有伤亡。这只是个比喻!这个混账干的事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此时蔡绩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梯间里。他手中抓了好几支蜡烛,其中一只是燃着的,正借火光朝周雨摇头示意。周雨望见他给的信号,于是伸出一只手制止了群情激愤的投诉者们。
“井口没有问题。”他说,“地下通道是封锁的,没有撬开的痕迹。钥匙只有我和拉杜莫斯有。”
“可是——”
“我知道事故是谁引起的。”
所有人都惊奇地望着他。“你知道?”赫尔玛可说,“可是你才刚醒——”
“就是这个原因。”周雨说,“是我引起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蔡绩闷不作声地走上来,先把手头的蜡烛粘在盛蛋糕用的一次性纸盘上,又绕过人群递给了周雨。“你们先下去吧。”周雨说,“今天暂停你们手头的工作,把纸质文档都整理好,断电时开着的仪器都做一下记号,没开启的不用去动,收起来的存储器也不会有事。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拿一些作废的出去试试。大概走出这里一公里左右,应该就可以正常地启动电子设备了。”
“帕阇尼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歉,晚些时候我会解释的。还有被调走的那些人,我会去和玛姬·沃尔问清楚,让他们尽快回到岗位上。”
他的保证并不能抹去众人脸上的疑色,然而当他沉默下来时,也没有谁愿意继续发问。“我有些事要尽快处理。”周雨又说,“你们先下去吧。等事情结束时我会通知你们。”
谈判小队的成员们陆陆续续地走了。他们的思绪都沉浸在最新消息里,根本没人想起那名失踪的保安,也仿佛都忘了罗彬瀚的存在,只有一两个人朝他瞥了瞥,对他脸上的伤流露出一点好奇。走廊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剩下蜡烛融化后滴在纸盘上的声音。
“忙完了?”罗彬瀚问。
周雨看着他,还是那副出神的样子。罗彬瀚怀疑他这是在掩饰心虚,趁机思考对策,但看上去又不很像。“你为什么在这里?”蔡绩问,“怎么进来的?”“从门口进来的啊。”罗彬瀚说,“你们这儿的安保烂透了。那个看大门的是怎么回事?作为干大事的秘密研究基地,你们可是雇了个够忠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