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线穿在一起,但线大部分都已经烂掉了。陆凝看了看之后,抽了根线重新将两个东西串好,给那黑狗系在了脖子上。
黑狗摇着尾巴对陆凝叫了几声,然后就往远处跑了。陆凝将匣子还了回去,随后跟上了那只黑狗。
她没打算驯养这只黑狗,有一匹马就够了,学了那些东西又不是一定要用。
但是这只狗明显曾经有过主人,她不会去追究背后的故事,她只是好奇这只狗要带她去哪里。
黑狗将她带到了一片稀疏的树林旁边,向着里面叫了几声。紧接着,就听见树林里面传来了一声呼喝,黑狗立刻冲了进去。
林中有个小木屋,木屋里走出来了一个老人。从花白的头发和已经皱纹密布的脸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个年纪不小的人,只是他精神依然矍铄,连拐杖都不需要。
“哦?”老人抬起头看到了林子外面的陆凝,又看了看黑狗脖子上的东西,便抬手向陆凝招了招。
陆凝走了过去,不过掩藏在大衣下的手已经抚过了飞刀的刀柄。
老人将陆凝招呼近了小木屋。屋子里的陈设出乎意料,非常丰富,甚至有很多是大魏境内才有的物件。老人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从一个小碗里面抓了两根肉干丢给黑狗,随后才看向陆凝。
“把手放下吧。”
很标准的中原汉话。
不过陆凝并没有照做,而是问道:“您是什么人?为何隐居在此处?”
“几十年前,大魏曾经派了人来南疆,一为巩固羁縻,二为教化当地,共百余人。”老人说道,“而后数十年,有被召回的,有不愿留下的,最后剩下的,寥寥数人。”
“您是其中一员?”
“我只是一介罪犯。”老人笑笑,“大魏惯例,这种吃苦的活,总要配一些刑罚较轻的工匠文士之类的,我便是其中之一。以功抵罪之后,若是了无牵挂的,或许就在当地娶妻生子,不回去了。”
陆凝点了点头。
“此地原来也常有大魏商人,只是近些年来,逐渐少了,我老了,在此地居住下来,也不准备走动。所幸身体还算硬朗,一人居住,倒也无妨。姑娘,你呢?缘何一人来此?”
“南疆举兵入侵大魏边境,双方已开战日久,您不知道?”
老人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更多吃惊的表现。
“终是打起来了?唉,苦了两地百姓……”
“看来您也有些风声。”
“不难猜到。镇上南疆人与大魏商人都是认得的,关系不错,没什么偏见。但外来的南疆人表现如何,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当年我们来此的时候,他们还是万般欢迎呢。”
“几十年了,老先生。”陆凝说。
老人叹息了一声:“是啊……我都已经是半个南疆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