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浑身衣衫破烂不堪,真正的宛如一名乞丐,抬头望了望天色,也不辨东南西北漫无目的直往前走,夕阳的余晖拉长他单薄的身躯显得异常寂寞萧索。
约莫走出盏茶功夫,牧晨行经一片蜿蜒起伏的山脉,山不甚高,最高处不过百丈,在山清水秀的江南之地也算作层峦叠嶂了,进了山谷,偶然遇见一群落难的灾民,众人男女老少皆有,约莫百八十人,全都衣衫破旧,一脸疲惫之色,三五成群携带着家卷自北往南迁徙,牧晨混在人群中随波逐流,众人一路沉默寡言,仿佛说话会消耗最后一丝气力。
“娘,我饿!”
沉默中,忽然一声稚嫩的童声传入耳畔,牧晨循声望去,只见身旁一名身形消瘦走路一瘸一拐的少妇牵着一名五六岁稚童,那稚童面黄肌瘦,唇角干裂,望着少妇露出祈求之色,少妇闻言,从怀中摸出一条发黄的麻布,小心翼翼拿出几条嫩黄色的根茎物事道,
“乖,再走不远就有吃的啦,这个拿去吃了再忍一忍,到时候面饼馒头随你吃!”
“娘,我要吃肉,前几天咱不是吃过肉么?”
那稚童闻言,双眸陡亮,望着他母亲露出希冀之色,那少妇不经意瞥了一眼自己左腿,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身子顿了一顿,嘴角抽搐着轻轻点头,那稚童顿时欢呼雀跃喜不自禁。
牧晨在旁并未多说,他瞥见那少妇眼底深处挣扎痛苦的神色,心中哪还不知,小童年幼,又哪里知道他娘俩如今连馒头也吃不上,更何谈吃肉了,他吃的可是他娘亲身上的血肉啊,眼见周围灾民置若罔闻,想来大伙也是司空见惯了。
牧晨心中暗叹,即使想要帮忙也是无能为力,他如今已身无分文,即便是家缠万贯又能帮她多少,世间苦难之人何止千万,牧晨又哪里帮得过来,一路行来,牧晨见识过太多人间悲剧,似乎变得麻木不仁,时常以一名看客冷眼旁观世间百态。
行不多时,牧晨随着众人走出山谷,心中陡然生出警觉,当下并未立时有所动作,恰在此时,陡见自两旁树林里绕出七名壮汉,七人尽皆手持钢刀,面目狰狞,其中一名脸有刀疤壮汉跨前一步,厉喝道,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命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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