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房,外墙没有美化,更别说是保暖,红砖露在外面,窗外飘着小雪,门上贴着仍然鲜红,却已经出现破损的对联。
每天三点半起床,对于王健来说已经是一种本能,床边的儿子还在睡,给儿子轻轻掖了下脏兮兮的棉被,起身穿上已经跑棉的棉袄,外面套上了橙色的环卫背心。
腿脚有些不方便,走路时高低脚,但早已不在疼痛,来到后屋,捧了点树枝,拿起带着囍字的火柴盒,点燃一根火柴,引燃报纸,扔进炉中。
炉子跑烟的厉害,引风机早已坏了几个月,却一直没有修,他就在浓烟弥漫的房间中,点燃炉火,偶尔咳嗽一声,擦一擦被熏出来的眼泪,拿出像弹弓一样造型的树枝分叉充当锅帘,在上面放了昨晚没吃完的饭、一盘辣椒土豆丝,还有几个红薯。
等到饭热好后,把饭菜放在灶台边上,拿起葫芦做的水舀,把锅底的热水舀出来,倒进盆里,接了点凉水,试了试水温,端着盆,一瘸一拐的走进卧室。
“双喜,起来了,吃饭。”
“爹”
王双喜揉揉眼睛,被王健抱起,穿上绿色的毛衣和棉裤,王健涮了涮原本就不干净的毛巾,给儿子擦了脸,至于洗头刷牙什么的,那是几天才做一回的工作。
拉开灯绳,但昏暗的房间仍然没有亮起,你不能奢求一个本来瓦数就低,上面还尽是灰和油烟的灯泡能给这间漆黑的房间足够的亮度。
总之,两人就在这间昏暗的小屋内,围着灶台,坐着小马扎吃饭,双喜似乎还没睡醒,时不时的打瞌睡,饭粒黏在脸上,王健看到后笑了,伸手摘下饭粒,塞进自己的嘴里。
孩子吃饭慢,磨蹭了二十分钟有余,王健没着急,而是等他彻底清醒,吃过饭后,把碗扔进水池,接了点水泡着,并没有洗。
父子出了门,喜儿自己上了三轮车,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搓着自己的小手指,上面有些冻疮,指甲缝中也有些黑泥,他自己轻轻的扣着,小声的问了一句。
“爹垃圾车就是装垃圾的吗?”
“不是!还得装你咧,坐稳啦,爹加速咯。”
王健是个粗人,没上过几天学,没有听出双喜的言语中的难过,这个小小的身影,扶着车子边缘,把头埋进腿中,他昨日听其他孩子说,垃圾车就是装垃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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