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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任何一个方向,从任何一个人身上。
吃。
一边被别人撕扯掉身体部分,一边又生长出新的,如此往复,无限循环。
这里的墨人与水盆中的那些软蛋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它们并非凶暴残忍,而是只剩下的凶暴残忍,由未加雕饰的本能完全贯彻,以群体社会的完全反对侧的面貌出现。
“唔哦哦……有点意思。”
沉吟两声,亚瑟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水盆中存在着墨,所以个体不需要相互掠夺也能获得饱满的自我,衣食无忧,哪怕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躺在盆底都能活得很滋润。
倘若说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情,那就是保持自身的软弱。
软弱,平滑,因为没有棱角所以可以和谐相处,彼此相安无事。
没错……想要获得绝对意义上的和平,那就得让所有人收起所有的武器,这些人面对外敌毫无抵抗能力,对自己人也彻底不设防,予取予求,正因为互相都是不需要提防的蠕虫,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和平群聚。
反观眼前的白纸墨人,组成它们身体的每一个微小的部分都充斥着无尽的斗争因子。
自己在被吃,所以要去吃别人,在被彻底分解之前,先去把其他人分解掉。
这里没有墨水,也没有安全的水盆,不想沉入白纸的最底层永世不得翻身的话,那就必须夺取更多营养。
吃与被吃,两者表里一体,都是为了活下去所表现出的一系列外在行为。
白纸墨人们通过不加掩饰的暴力行为达成了诡异的平衡,它们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有任何的缓冲空间,只剩下相互破坏屠杀。
现实中几乎找不到这样的人。
它们是残缺的个体。
人从打从最开始就期待着,能够拥有随意欺凌掠夺其他人,而不被其他人伤害的特权。
在诸多文明漫长的历史中,拥有这样特权的人少之又少,更进一步说,即便权力者们真的做到了这一点,本质上,也不过是依靠暂时的优势地位做到的。
还有很多人想着要伤害他们,想要取而代之,成为特权在人间的象征。
于是,厌倦了斗争的人们发明的各种各样的规则,为它们冠以“宗族”,“天意”,“法律”,“神旨”一类的崇高名字,并使这些东西在世间同行。
规则保证人们不会轻易受到同类的残害,同时也限制住它们的手脚,叫他们自己也无法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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