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郭威点了点头:“你自己的看法呢?朝廷应当遂其心愿么?”
张永德踌躇了一阵,缓缓道:“臣于大略所知不多,仅就军事为陛下言之……”
“讲——”
“延州北据党项,东扼黄河与北汉对峙。实在是个战略咽要之地。若是没有一个能军者镇守,则关中始终处在定难军威胁之下。有此人守延州,总比把延州一并划给折家要好。一则折家如今经略四镇,势力已经过大,再则关中北面除却朔方军外没有能够与之抗衡地力量。然则现在冯令公病重,灵武内争甚烈,实际上已经极难对定难军和折家形成牵制之势。扶持起这个李文革,北可以却党项,东可以制太原,同时也不至于让折家的地盘连成一片。形成一个规模过大的藩镇。陛下,高家是万万做不到这些事情的。朝廷近期若没有削藩之意,臣倒是以为不如顺水推舟,延州实在太远,目下朝廷内部尚且不稳,实在不宜遥控。”
张永德的话简单明确。郭威听毕良久沉思不语。
过了一阵,他开口问道:“这个李某,会否变成折家的傀儡?”
张永德摇着头道:“臣以为不会……”
“哦?为何?”
张允德正要答话,却见一个同事舍人急匆匆跑了进来:“陛下,枢密副使郑仁诲请见,西北有加急表章送抵。”
郭威摆手道:“传他进来!”
稍刻,新任不久的枢密副使郑仁诲脚步匆匆走进殿内,脸色惶然地跪奏道:“陛下。灵武宅集使方才到枢府呈递表章,朔方节度使陈留郡王冯令公了,其子衙内都虞侯冯继业杀了都指挥使冯继勋,自称朔方节度留后。上表举哀,并陈述其兄之罪,奏请朝廷允许其继任朔方节度使……”
郭威顿时惊得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郑仁诲身前,亲手取过其手上的表章,默默地展开读了片刻,缓缓合上表章,略显落寞地道:“冯如去了……”
张永德当即离座,撩袍跪倒道:“陛下节哀——”
郭威苦涩地一笑:“上天待朕何其不公……罢了,你们都起来!”
张永德和郑仁诲站起,郭威沉默了片刻,缓缓道:“郑卿——”
“臣在——”郑仁诲应道。
郭威道:“传旨中书门下,叫范质和李谷进来议事,传翰林学士窦仪。”
窦仪是新任不久地翰林学士,在征慕容彦超途中因劝谏为皇帝所赏识,近几月来所有重要诏旨皇帝都委他草拟。
当下郑仁诲告退出去,郭威则站在丹上默默无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张永德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打扰。
稍刻,窦仪觐见,郭威挥袖吩咐他免礼,而后道:“窦卿为朕草拟四道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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