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转过脸。看着那条泥泞难行的官道。道:“若是延庆之间的这条路修好了,李相公又何必去求水营?”
高绍元怔住了。秦固的语气越发变得凝重起来:“你可知道,现在每日从延州向芦子关的辎重中转所运送粮秣给养的四轮重舆有多少辆么?”
所谓四轮重舆,就是李文革坚持研发的四轮马车,这种型号的马车因具备目前两轮马车所无法想象地两千两百斤最大载重量,因而被延州商民称为“重舆”。
这种车子是高绍元督造,他自然再熟悉不过,因此当下嗤笑道:“那么贵的车子,能有多少辆,半年前交接的时候那三十辆样车,用到现在还能继续跑的,也不过十七八辆罢了!这种车子华而不实,离开硬路面便一筹莫展,纵然运力惊人,也不过是富人地玩具罢了!”
秦固脸上浮现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最早的样车只有一半还能正常跑动,其他的经过一次修理大概也还有六七辆能够继续跑,这些你说的大体还算不错。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如今在延芦公路上往来运送大军给养辎重的重舆不是三十辆,而是两百六十辆……”
“啊----?”高绍元顿时张大了嘴巴,脱口道:“不可能!”
秦固微笑着摇头叹息道:“原先我也道不可能,若非亲眼得见,谁能想到这么不实用的东西竟然真的能派大用场?”
高绍元道:“那车子制造工艺太过繁复,仅仅辐轮一项就要耗掉四个人工两三日工时,整车造价更是高达两百八十贯,刨去人力工时不算,仅仅造两百辆这样地车子,就要花掉州府五万六千缗钱,两百六十辆就是七万多缗钱,州府诸政初创,就算得了庆州这注浮财,又怎么敢拿出这么大一笔款项来铸造这种车子?李相公怎肯在这样地款项上批字放行?”
秦固淡淡一笑:“相公自然是不肯批的,这些车辆么。除了最初地三十辆样车之外,其余的均没有花费州府半文费用……”
高绍元眼睛死死盯着秦固:“子坚,你说胡话呢么?”
秦固苦笑:“实话告诉你。::::直到此刻,我还觉得难以置信呢,如此昂贵不实用的车子,那些在延州开户设分号地商贾们居然会趋之若鹜,一窝蜂般抢着定制……”
高绍元捧着脸呆了半晌,大张着嘴问道:“这些商人这么有钱么?三百缗的价格,是寻常双轮马车的六倍啊,足足够买四匹好马啊……”
秦固叹息道:“就我所知。这种马车的售价似乎并不是两百八十缗,而是一百二十缗,周游击的木匠营,似乎是找到了甚么降低造价的法子……”
高绍元紧蹙眉关想了一阵,摇着头道:“绝无可能,这种马车我最熟悉不过,其中最关键的部件乃是车辐之间的连杆,构造复杂精巧,恐怕是大船之上所用地技艺,不过连杆虽然精巧。制作工艺却并不复杂,所用配件丰林山上几可量产。但是比起两轮车,重舆的四个车辐却是万万马虎不得的,必须扎扎实实削刨比切,四个轮子稍有差异,便会导致车身受力不匀,那样的车便是废品,这里的人工和工时是万万省不得的。一百二十缗,只怕周游击要赔个一干二净了……”
秦固摇了摇头:“周游击应该没有赔……”
高绍元大为惊异:“怎么说?”
秦固叹息了一声,道:“购买这些重舆的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