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了,这些日子他整日整夜和丰林山上那些人聚在一处,将六州政务一股脑全压在侍中与固身上,真不知道这究竟是他的基业还是你我的基业……”
李彬对秦固的抱怨淡然一笑:“.子坚是要做名臣的人,怎么,如今不过数州政务,就料理不开了?要做相公,日后要料理的,可不是现下这区区几个州的事业啊!”
秦固眼睛翻白:“侍中莫要用激将法,平章庶政不难——.人呢?一个州的官府班底生生变出六个州的行政,这大变活人的绝技下官着实不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李彬笑了笑:“子坚稍安勿躁,再过两个月就要开春.闱了,这活人到时候自然就变出来了……”
李彬不提春闱还罢,一提之下秦固顿时气歪了.鼻子:“侍中故意恼我么,去年秋闱,你看看怀仁都选了些什么人上来?我长史书房批复下去的公文,竟然有一半以上的人连看都看不懂,竟然非要写成白话才能明白,我这个长史反倒要迁就这些贩夫走卒的学问,这不是气煞人了么?我去找怀仁理论,他竟然还怨到了我的头上,一番歪理说出来,生生能将人的肚皮气炸,侍中,此番春闱,可再不能由着坏人的性子胡来了,总要实实在在选拔几个踏实的读书人上来……”
说到这个话题,.李彬的脸色却凝重了起来,他沉吟了片刻,反问秦固道:“子坚,怀仁签的政令,都是要由你长史书房副署的吧?”
“那是自然,不经凤阁鸾台,何得为敕?”秦固回道。
李彬看着秦固,那一脸的傲岸,仿佛真个将这个节度延庆六州政务的“长史书房”当作了李文革小朝廷的“凤阁鸾台”,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了。
他转过身,两只眼睛望着秦固,款款道:“他的政令,全然是用白话写成的!”
秦固一怔,他望着李彬,一时间竟然咂摸不出李彬这话的味道。
这是提点自己?还是警告自己?
所谓“君为臣纲”的道理,秦固这个正经儒家读书人自然是明白的,李文革既然明确地树立了用白话布政令公文的规矩,按道理说自己这个长史就应该顺着这个“纲”来调整自己的“目”,毕竟君主就是定规矩的人,秦固也不好说李文革逾距越权。李彬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向李文革的这个“君权”挑战吗?
然而秦固依然觉得不对,儒家的传统并不是一切由着君主的性子来,士大夫的道统永远是高于君主的存在,君主必须尊重这个道统,否则就不会得到士大夫的衷心拥戴。
他疑惑地望着李彬,却见李彬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淡然说道:“怀仁这个人,古怪是古怪了些,却有一宗好,那便是他无论定什么规矩,都不会完全不讲道理地乱来,哪怕那个道理在你看来是荒谬不值一驳的;而他另外一宗更大的好处便是,但凡是经他手亲自定下的规矩,他自家绝不违逆……”
秦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