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便是许多条蜿蜒逶迤水流湍急两岸均是悬崖峭壁的河流,还有着水草丰密但是沼泽同样丰密的大草甸……总之一句话,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
如果那片土地真的能够支撑着细封族人繁衍生息过日子的话,自己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吧。
或许自己的部族便会在那片地方生根发芽,并且也从梦幻王朝末年那些昏聩没有远见的末代天可汗那里获得一个某某军节度使的封号吧。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细封敏达的祖父辈们不堪忍受险恶的自然环境和贪婪的汉人官吏们的盘剥压榨,在多年前毅然抛弃了那片生活了数百年的穷山恶水,来到了富饶的关中平原,来到了夏州和绥州,在镇守平夏的拓跋家族长拓跋思恭的慷慨接纳下,终于使部族的子孙们过上了一段相对富足安宁的生活……
然而付出的代价也是沉重的,长兴四年,五万汉人大军逼近绥州和夏州,当时的定难军主人,现任拓跋家部落大酋长拓跋彝殷的弟弟拓跋彝超向各部落的党项族人发出了动员令,细封家全部的青壮年男子都被召集起来参加这场对中原汉人的战争,那一次,有将近三百名细封家战士在夏州城下壮烈战死,其中就有细封敏达的父亲细封绩恪。
而自己的母亲,在一次汉人军队偷袭部落营地的战斗中被掳去,从此再无音讯,大概也已经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自己从十余岁开始便被部族的长老们送给了拓跋家做奴隶,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奔走和奋勇征战,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意志和超乎寻常的武勇,自己终于被提升为大军斥候,得到了一副纯金属打制的“鹞子”马镫,终于不再被人歧视,终于能够在平日里得到足够吃饱的食物,足以御寒的烈酒。
然而这一切,并不能改变自己拓跋家奴隶的身份,虽然拓跋家的家长和部落长老们对人都很不错,但是起码这些仁慈和善良的人当中不包括这个可恶的拓跋光兴,而自己奴隶的身份使自己根本无处上诉,只能任劳任怨地甘为这个无能的家伙所驱驰奴役。
但愿你下次在战场上死掉……细封敏达心中暗自诅咒着。
风雪太大了,连道路都很难辨认,细封敏达坐在马上,任凭坐骑迈着艰难地碎步向前溜达着。在这种天气里他是绝对不会打马急行的,那是浪费马力的愚蠢行径,任何一个有经验的鹞子都不会这么做,当然,那个白痴和蠢货例外,两天前他疯狂的放马奔驰使得自己最钟爱的一匹三岁健马跑脱了力,在昨天自己自芦子关返回宿营地的途中终于不支倒下了。
像这样慢慢走虽然会让自己的身体多承受几分寒冷,但是却能够让坐骑减轻一些负担。对于一个鹞子而言,坐骑就是自己一半的生命,一个不爱惜坐骑的鹞子是不可能在战争中生存下来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马,已经两天没有好好进食的坐骑此刻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小步跟在它尾后的那匹也好不了多少,不过看起来它们虽然有些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