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创出这法子的人……”李文革自嘲地笑道。
“大唐还没有太衰败的时候,有一员很有名的将军,他便是领着自己的士兵,雪夜奔袭数百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现在敌人的城楼之下,一举将敌人击溃。那时候这位将军率领的都是久战不死的老兵,和我们这支队伍大相径庭,我便是受了他的启发。风雪天不只可以用来偷袭敌军,同样可以用来练兵……所以,如今我们便到了这里了……”
“大人说的是雪夜取蔡州的李愬李仆射……”
沈宸目光熠熠地道。
这位年轻什长的博学再次令李文革暗中赞服,然而面上他却不动声色地道:“正是李仆射!”
“卑职懂了!”沈宸诚恳地道。
“唯有艰辛磨砺,方可使驽钝成锋镝,彰武军中,有大人这样的队官,真是延州黎庶之福……”
李文革笑了笑:“你可知见到了党项鹞子的踪迹,我的第一反应是甚么?”
“命队伍转身,大步跑回延州——”
沈宸毫不迟疑地答道。
他轻笑道:“大人不必介怀,卑职敢担保,这是队中全体兄弟的想法,人情谁不惧其死?党项鹞子乃是定难军中精锐,胆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便是在整个彰武军中,遇到鹞子不反身便跑的队伍,一支也没有……”
李文革苦笑道:“是啊,正是这个原因,让我最终打消了撤兵的念头!”
他沉默了半晌,道:“将有效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只有胆小的将军,没有胆小的士兵!”
“……部队的意志,是为了作战用的。而战场之上,狭路相逢勇者胜,勇气与斗志比什么都要来得紧要。体力跟不上,我们可以徐图进补;武艺不如对方我们可以慢慢训练,但是勇气上输于敌军,没有任何其他法子可以迂回,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硬碰硬地与敌军交兵过招,刀枪见红,锋镝染血。只有这种狭路相遇敢于冲上去迎敌的军队才是真正的军队,这一次撤回去,固然大家都很安全,但对全军的斗志都是一大打击,未来再遇到党项人,今天这一幕会成为士兵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区区一两个党项鹞子,便令我们三十多兄弟落荒而逃,未来沙场相见,我们又怎么能指望弟兄们冲上去与敌人厮杀?”
“……所以最终我下了决心,必须和这两只鹞子见仗交兵……”
李文革舒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一仗我们人多,其实输面并不大,只是以鹞子的彪悍骁勇,伤亡在所难免,我是指望着弟兄们一个不死一个不伤,眼下这点人,每一个都是火种,损了哪一个我都心疼。因此我命弟兄们割下了那匹死马的肉,为的就是现在能够让初上战场的弟兄们增加一点体力,让他们在稍后的战斗中多一点生存下来的希望……”
沈宸默然半晌,道:“卑职担心党项的鹞子发现我军痕迹,不敢前来揽战,就此逃回去,我们便白做了这番准备了……”
“那倒无妨——敌军逃了,说明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