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远啊……以你李文质在延州经营的这许多年,如今又有了军头们地支持,做个节度使又有甚么大不了的?不过你也就比老夫小几岁,为了儿子和族人设想。你不做这个节度使也是情有可原的,你是个聪明人啊……”
折从阮这话正好说中了李彬的心事,他自己已经无所谓了。然则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儿子李经存未经世事。是个任事不懂的书生。自己活着地时候还不打紧,自己一旦死去,这个儿子是万万挑不起延州节度的担子的。到时候李文革也好其他人也罢,强势上位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虽说李彬觉得一李文革的行事风格,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然而世事难料,这年月节度更替大多杀戮连连血流成河。李彬已经是半截黄土埋腰的人了,实在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当下他也不再说废话,直通通地道:“不满老侍中,延州文武如今已经一致议定,推举芦子关巡检使宣节校尉李怀仁出任彰武军节度使兼知延州事。若是侍中肯助我等一臂之力,便足敢盛情了!”
听了这话,折从阮沉默了片刻,缓缓问道:“文质老弟,这一路走来,见了不少在路边砸石头地人,这些人都是流民么?”
李彬点了点头:“正是!”
“这些人在做甚么?”
“哦,李怀仁将这些民夫组织了起来在修路……”
折从阮捋了捋胡须,微微笑道:“这位李军头还真是有意思……”
他斜睨了李彬一眼:“外间传言,这位近几个月来名震九县的巡检使,是出自文质老弟府中?”
李彬点了点头:“不错,李怀仁去年还不过是我府内的一个家奴,乃是前年年底我在大路边救下的……当时他已经濒临丧命,我让人救下了他,收了他在府中做奴才。原本也没有看出他有甚么过人之处,去年八月延州兵变,我受命上街平叛。其时府内的奴才们一个个胆怯之极,没有一个敢跟着我出府……只有此人站出来愿意跟随。初时我见他身材弱小,也没指望他能有甚用处……”
折从阮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啊……”
李彬笑道:“侍中说得是。此人竟然是个将军材料,这却是我始料未及之事……”
“……将相本无种,王侯自取之……”折从阮轻声『吟』道,随即一笑:“这在当今也不算稀罕事吧,文质老弟府内可谓藏龙卧虎了……”
李彬连叫“惭愧”,折从阮又问道:“这位李巡检既然打了打胜仗。为何不向节度府报捷啊?”
李彬失声笑道:“去年年前那场兵变,他与高侍中父子结下了死仇,怎么可能向高侍中报捷?”
折从阮摇了摇头:“打了胜仗,总归是要向上报捷地。更何况这是延州近些年来的第一场大捷,高侍中再糊涂,也不会平白错过这么一个向朝廷表功的大好机会地。再者说,纵然不向节度府报捷,由你李文质直接向朝廷报捷。岂不便当?”
李彬哈哈大笑起来:“侍中,下官不是向你老人家报捷了么?”
折从阮微笑道:“某不是朝廷……”
李彬扬起头,十分潇洒地道:“侍中比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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