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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嘴角轻轻翘起,接起电话,“喂。”
从很小的时候,自己这个最疼爱她的姑姑,就是姜红芍最好的朋友兼人生某些方向的导师。
她时常会告知自己的经验,跟自己分析人心,讲她的经历,而这些东西,其实自己母亲姜越琴是不跟自己讲的。她每年必然要抽时间,带着姜红芍去国外旅游,美其名曰见识世界。
他们在菲律宾的薄荷岛,往返晨光与暮『色』之间。在马赛旧港的帆船上躺着晒太阳看不怕人的海鸥在旁边踱步,然后叼走小姑放旁边的胸罩。在佛罗伦萨爆满的球馆看球赛,喊得声嘶力竭……
她最喜欢的还是去年在威尔河边沐浴清辉中漫步,因为她在那里跟小姑谈起了程燃。
一定程度上,姜红芍的阅历和对人生的感知看法,其实不是来自于公务繁忙,多少顾不上她的姜越琴,也不是更多时需要她做饭照顾的李靖平,更多的是来自于这个她可以交心的姑姑。
以至于家里面有的人说姑姑就是她的领路人,姜红芍有她的独立自住,要强和优秀的因子,一定程度上,他们那样相似。
而在前些年的时候,自己姑姑还跟她说起男女之间的事情,甚至讲她的第一次,当然说这些更多的是想姜红芍了解男女之间是个什么情况,并注意保护自己。只是想到小姑有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辛辣大胆,姜红芍就是忍不住吐吐舌头。
他们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互相毫不隐瞒,早已经肝胆相照。
而这个时候,在一番交谈过后,姜红芍明显听得到一贯开朗无畏的小姑,兴致并不高,终于在最后要挂电话之时,声音忧郁而感伤。
“他来了,你……看到他了吗?”
挂了电话。
姜红芍看到程燃先前发来的短信,两条没回过后,程燃接着传讯,“睡了吗?”
姜红芍双手摁动按键,“要睡了,今天有点累了。程燃……晚安。”
互道晚安过后。
灯光关闭。
姜红芍却并没有躺下来,而仍然是那个弓身抱着双腿蜷在床上的姿态,阳台那边月凉如水,清辉投进房间,半片皎月的光照在她的面容之上。
她如寒树砌雪的面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窗外,然后颈项垂下,脸颊贴靠在蜷起的膝盖上,右手抚『摸』着左手,仿佛那里尚有余温。
窗外星空依旧耀眼。
而她却觉得黯淡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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