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引着白甲的李玄锋入殿。
可他沉沉的目光从未从弟弟面孔上移开,两眼微红,仿佛在端详什么。
李玄锋这把仙弓已然历经沧桑,洗净铅华,那道轻狂摘去,更是肖像!何止是李玄宣看得呆了,恐怕李玄锋自己窥镜尚要怔一怔的!
李玄锋落座,环顾诸子弟,一时间竟然先提起一事,轻声道:
“清虹,那赫连长光已为我所杀,不必多虑。”
李清虹杏眼微红,点点头,并不出言打断他,李玄锋的瞳孔动了动,声音很是镇静:
“江岸戮尽数释,惊得北修退却,于是边燕山石沉大海,迟家嫡系、部众尽没于此,司元礼奉尊仙命,推波助澜,纵使光明堂皇,司迟两姓之仇隙已生。”
“我若身死,江南世家必然弹冠相庆,青池则落入司元礼、鄰谷兰映之手,司元礼纵然有良善处,绝非优柔寡断之徒,必有变时。”
他铁般冷硬的面容较其父少了分从容,却多了戮尽群修的霸道,字字冰冷:
“五郡之地,袁氏本迟家拥趸,袁湍、袁成盾又为所害,岂无怨望?护远善而弱,护独毒且狠,一朝局势有变,未必不能动摇。”
“于氏受迟家支解,唯有于羽威可解,此人早一步身死,更难起势。”
“鄰谷氏根深蒂固,素有野望,世据南海,又为吴越山越贵族,姻联鸺葵,司元礼必多加宠络,可以为援…”
“宁氏系于宁婉一身,宁和远恐无生还之机,宁氏落入宁和靖之手,不可轻信…”
他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落在李曦治身上,声音渐低:
“曦治…我李家殆尽三代,方至江南世家之位,迟家尾大不掉之势已显,司元礼必然用你,宗内之事,你自行着手。”
“二伯公放心。”
这雍容端庄的青年微微点头,显现出一贯的大方作风,他轻声道:
“晚辈只忧虑渊钦叔…”
“无妨。”
他见着这白甲男人端坐,声音低沉:
“他有分寸。”
李曦治若有所思地退下,李玄锋则睁眼,看向李清虹,声音低了些:
“清虹,我若不在,家中唯有你善斗法,雷法暴烈,你安处海中,威慑不轨之徒,不须多沾宗内斗法。”
“是。”
李玄锋这才去看李曦明,李曦明一向怕他,低着头不敢说话,面前的男人只问道:
“曦明,你有多少紫府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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