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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掌门与真人早就下过命令了,如今不再是东海之时,我家是正正宗宗的正道宗门,不但修血气的都派去了东海驻守,魔功不那么重的也纷纷收敛了,平日里弟子外出除妖降魔,将称水泽一带治理得干干净净,魔修几乎绝迹。”
“如今百姓皆往我称水迁徙,江北都有些名声,我称昀门是除魔卫道最出名的那个!”
老人面上流露出讨好的笑容:
“真人尽管在此地寻人来问,无论是散修还是族修、百姓还是门人,都知道我称昀门是江北第一正道!”
李曦明听得心中复杂,这人敢在自己面前打包票,称昀门的风气恐怕真算是干净的。
这些散修、百姓可能不知道,可称昀门活脱脱是个魔修聚在一起立的宗门,如今几十年换了批弟子,江北本土的天才练气教出来稳固势力,竟然成了这样的正道了!
“若是再过五十年,有哪几位会记得称昀门祖上是一群无恶不作、以人为食的魔修?”
“他们的徒子徒孙、血裔后代,从此冠冕堂皇,除恶卫道,也不会记得曾经的事…那么称昀门呢?除恶卫道的称昀门就是无可指责的正道了。”
他目光渐沉:
“那靠着魔功起家的先辈之罪,有谁会记得?有谁会计较?这些后辈做的善事难道不是善事了?这些善事又是以先辈杀人食人的资本为根基……”
无论李曦明如何作想,他明白有钟谦的纠正,从此以后称昀十有八九就是江北第一正道,堪比剑门、衡祝,这些魔修故事,杀人取血炼丹的事情,通通被埋进他们所杀的无尽死人堆里:
“这些吃了一辈子人的魔修宿老,在峰中吞吐灵气百年,改头换面,就是正道长老了,谁在乎?治下感恩戴德的百姓,被他们解救的散修?称昀门后人自己都不会再记得。”
“世事清浊浑一,不可计较,莫过于此。”
…
业柏山。
业柏山是称水泽地势最高的地方,称水泽曾经是宁国帝陵,这业柏山就是帝陵正中之所,称昀门占据此地,便在山顶安了一亭,依着地名,就叫作业柏亭。
说是亭子,这栋亭台却占地不小,绵延回折,主亭大得惊人,正坐着一青年,相貌平平,披着白羽乌色玄纹的长袍,内里衬着浅领白软甲,腰间配刀,手中握着一玉葫芦。
在他对案,正端坐着一位面容慈祥、有些虚胖的和尚,披着棕黄色长袍,对着玉杯端详,笑道:
“常昀道友!若是我算得不错,这一个时辰之内,这位道友就要到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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