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仁这个知县手持大刀直接冲进赵府抓人,他才不管背后给他撑台的是不是太监,也不管旁人会不会将他归为阉党。
反正先把田分到老百姓的手里,把乐山稳住再说。
当日,乐山整座县城都火热起来,一队一队的明军穿街而过,赵家主吓白了脸,余家主更搞笑,他自身身材矮小,于是把自己藏在木桶里放到井下面去。
韩子仁找了他半天,最后是逼问了出来,士兵把桶拉上来的时候,这个家伙直接吓晕了过去。
韩知县耻笑道:“他这个真是上天的路,可惜是吓得半死的上天路!”
众人哄笑。
这样一来,反抗分田的势力土崩瓦解,事情自然也就推得下去。
青州府离京师很近,传递消息不过就是三两日间的事。
东宫通过镇守太监强力弹压当地的反对力量,这事儿第二日晚间就被递进了内阁。
刘健手中捏着的是两份奏疏,一份是杨廷和向朝廷递的,一份是山东布政使黄文佑递的,前者说的是进展,后者说的是阉党。
是的,就是阉党一词。
刘健不禁也陷入了茫然之中,他的本意也是要革除天下之弊,现在惩治贪官齐宽,分其不法田亩,若是官绅私下里分的好的,什么声音也没有,除了百姓不好,旁人都好。
可若分得不好……像乐山县这样,马上就会被人说是阉党。
从东宫的角度去考虑,不用太监则此事无法推动,用了太监则必是阉党。
“……于乔,你也看一看吧。”
谢迁能怎么说,他看完也沉默了,只能问:“刘阁老准备如何处置?”
刘健把黄文佑的奏疏扔在一旁,“提醒他一下,锦衣卫都去了山东暗查了,叫他老实点。”
这个处置很微妙,
叫他老实,不是否认他的说法。
谢迁隐隐摸到刘阁老的一份心思,但又寻不着。
其实刘健想的很简单,他在乎的就是田亩要分到位,不能给官绅再贪了去,反正又不是内阁派人去做的,阉党的名声不会落在他的头上。有什么关系?
且,此类事也要先抑而后扬,压住黄文佑这样的人的情绪,不代表那些情绪会消失,总有一天情绪会爆发,会反抗,这些太监想要形成宦官专权的局面怕是也难。
这一切还是秉承了他先前的思路,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