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说着就要站起来。
“诶。”朱厚照抬手虚按,“今日是闲谈,谈什么都没有罪。坐下吧。”
“陛下之言振聋发聩。翻遍史书,各朝各代的确都免不了盛极而衰,衰而致亡。其中要害,便是奸邪、妖孽横行,祸乱国家,以致民不聊生。”
李东阳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但朱厚照想说的深刻些,“人人都知道,百姓若活不下去便会揭竿而起。可百姓怎么才能活下去?土地,是不是?然而大明朝无地的百姓是不是一年多过一年?黄册和鱼鳞册几十年未曾变过模样,写在上面的人怕是早已死了。百年时间,沧海桑田,一切都不一样了。若朕这个后继之君不思变通,国家如何能治理得好?”
“朕早就说过,祖宗禁海是对,朕开海也是对,一切都是要合乎时宜。就像这两淮转运司,朝廷设置它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管理盐场,可有了它,盐场反而更加混乱,那要之何用?”
李东阳和谢迁都明白。
明白这位皇帝不是那种昏庸之主,拿着国家大事当儿戏。
也明白皇帝的决心。
“陛下……”谢阁老给出了个好主意,“是不是可以这样……天下六处运司,先择其中的两淮运司试行拍卖之法,其他五处暂时不变。”
皇帝目光瞬间严厉。
谢阁老连忙补充,“说是不变,只是运司的衙门不变。但核查盐法之弊,查办贪腐之臣也还是要做的。”
这样讲,朱厚照才略微舒坦了点。
“但朕不会保证,其他运司和盐课提举司永远保留。”
“微臣明白。如果两淮盐课的改良效果好。到那时朝堂自然也失去了继续反对陛下的依据和根基。”
也就是所谓的用事实说话。
这个主意倒也还是不错。
反正国人就是喜欢折中的。都变不行,那么就先变一个。
其实朱厚照从来也没有要进行剧烈的改动,拍卖是一种新方式,这个年代的人能不能够适应、适应了能不能够运用的好都还是两说。
而且剧烈的变革,通常会使得本身占有优势的人更加的集中财富。因为他们信息、能力、财力、关系全都有优势。
“谢阁老此言倒也是谋国之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