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走出三立书院的青衣依然心慌不已,刚才当着那么陌生人还叫板当世大儒对她来说确实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也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不至于露怯,要知道自从下山之后何曾单独这般行事过。
她自小在山中长大不知人情世故,却不是蠢也不是傻,跟着常宇这一段时间从他身边的人那里听到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今儿奉令去送茶,出了王府便寻人问三立书院所在更是顺便打听了傅青山其人,太原城百姓谁人不知傅青山之名,那都是伸出大拇指的称赞,厉害的紧,当世大儒。
这就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若啥都不知直接进去该说的说该打的打倒也没那么紧张了,可是人的名树的影,傅山的名头太盛,其精通武技又是壮年(三十七岁青衣便担心打她不过,愈发的紧张起来。
便连先前常宇叮嘱的不可力敌,以巧卸力也给忘了,却也好在她本身武技就高,加上这些天常宇身边一众高手轮番给她喂招使得其实战经验暴增,且王征南和陈家兄弟本就是内家高手,也指点她如何使用内力,所以她并非如傅山所言不会用内力,而是不善,但也足以败了他。
不过青衣总觉得自己是侥幸,若是当时没那么紧张的话可以更快的击败傅山,或许用掌柜说的那样会更轻松些吧,青衣有些懊恼使劲拍了下脑袋,怎么一紧张就给忘记了呢,对了,还有素净师傅的说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当时若……
眼见天色渐黑,青衣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闷着头往晋王府小跑着,突然见就被人撞个了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正欲争辩几句哪知撞他的人急急朝不远处奔去,青衣这才发现附近有很多人朝那边跑,心中好奇拽住一人问道:“那边出什么事了?”
“嘿,听说官府捉了个贼人,在鼓楼那边砍头呢?”
“啊,这贼犯了什么事啊,要被砍头?”青衣嘀咕一声,那人道:“听说是刺杀兵部尚书的一个贼人……”说着就急急跑走了,青衣一怔,刺杀兵部尚书?如今的他自然知晓了史可法的身份,心中一动便也随着人流去瞧个究竟。
鼓楼下围满了人,青衣费了好大劲才挤进去,就见鼓楼之下有个大木笼子,里边有个蓬头垢面的满身血迹的壮汉,看不清模样也看不清脸色,只见他里边冻得发抖,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这贼子忒大胆了,竟行刺兵部尚书……”
“这是要杀头的了吧,这些贼人当真该死……”
“应该不是杀头的,杀头不会放在笼子里,这是要冻死他的吧,嘿这大冷天的一个晚上就能让他断气了……”
青衣仔细看了,那笼子是碗口粗的木料用大铁钉装订,总重要好几百斤,且还用铁链子锁在旁边的拴马桩上,别说这人受了伤,便是健全的人,没人看管他想跑也没那么大力气跑。
这人青衣即便看不到样貌也识的,自然是那晚偷袭被俘的贼人,她曾为其治过伤,今日晌午时还曾帮其换过药,没想到这会就要给杀了,心里头竟然有些许别扭,她毕竟刚入世,心中对善恶区分不大,或者说是以她角度来说,哪有什么善恶都是各为其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