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严大人牢记便好,老奴也只奉旨行事,严大人莫要见怪...”听得严若海话中讥讽,佝偻老狗神色如常,但言至最后,话锋忽转。
“适才那个年轻人,老奴瞧着,似有些眼熟,不知严大人,可曾瞧得?”
“老夫一心只在那唐九身上,并无闲暇心思,去管他人。”严若海稍移目光,冷冷回道。
阴森笑容,爬上佝偻老狗唇角,只见他稍稍直起身子,语调怪异道:“嘿嘿嘿...那眉眼间,老奴瞧着...似与...圣上,有些相似呢...”
“大胆!”严若海赫然回首,宗师气势顿满胸腹,若非担心惹出惊天动静,怕是此时游龙掌已然出手。
反观忠齐,并未因这位游龙宗师动怒而惧,而是语调平缓,继续开口:“严大人莫要动怒,且冷静想想...若还想取老奴性命,老奴绝不闪避。”
见他如此镇定,严若海终是平缓些许,冷静下来后,蹙眉一想,瞳仁骤惊,直望向佝偻老狗,近乎惊诧开口:“你是说...”
“大人...自顾看破不说破,老奴将这泼天的功劳送给大人,不过是想求大人...一件事。”老狗终是稍稍直起佝偻的腰,浑浊双目迎上那炯炯虎瞳。
虎目瞳仁闪烁不定,似看穿眼前佝偻老狗,但这老狗只是臂弯搭着那拂尘,静静等待,似是已成竹在胸。
万千念头,闪过严若海心头,但思忖再三,还是沉声开口:“你且说来。”
“我想用他...换那公子一命...”忠齐浑浊双目,转向适才公子一行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说道。
若非忧心打草惊蛇,严若海怕已是放声大笑,冷哼一声,轻声说道:“你我非友,若非念在你伴驾多年的功劳,只凭你刚才那句话,我便可取了你的性命...先斩后奏,想来圣上也不会怪罪于我。”
忠齐依旧不为所动,不过再开口,语气却不似先前一般,而是带着冷冽之意:“严大人为官多年,两袖清风,想来不怕有把柄在旁人手中...不过,大人身边的人...对了,我记得大人义子严彬...”
赫然抬眸,严若海微眯双目,没想到这位常年居于深宫之中的老太监,竟对江霖城中诸事皆知,更没想到他竟知晓严彬之事...稍作思忖,严若海冷声开口,不过显然已不似先前,底气十足。
“欺君,可是抄家灭族之罪...”
忠齐唇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冷冽语气也稍缓:“大人只不过是将唐九引离,动手的事情,交给老奴,又何来欺君...之后的事情,大人一概不知,又怎会欺君?”
严若海望着眼前的老狗,此前虽对这老狗有所忌惮,可今日没由来的升起些许寒意,这种危机之感,自破镜宗师以来,已甚少感觉到,定定瞧着眼前老狗,一时间心中诸般念头闪过。
到底是圣上的试探,还是这老狗真想要保住那人一命,他这么做的目的为何,圣心似海,算计无双,难不成早已察觉忠齐有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