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政权而言,最大的麻烦无非两类,一类是外敌入侵,一类是内部腐蚀。高务实二十来年的努力换来了大明的经济、军事实力相较于原历史上的水平大幅提高,对于外敌入侵的担忧明显下降。
然而,由于大明的内部结构问题有祖制上的严格限制,以及高务实本人的年纪限制了他进入名正言顺意义上的朝廷顶层,他对政治体制的改革显然远远落后于他对经济、军事的改革。
这就意味着,大明朝廷内部腐蚀问题迄今为止几乎依旧如故,党争不过是最明显的问题,而在党争之下,还有一些更加深层次的麻烦,即个人利益的无限膨胀甚至能影响整个党派。
正如实学派内部形成了以高务实为首的高党和许国、沈鲤联盟一样,心学派内部的问题也随着舒应龙这次暗中推动的漕军暴动而逐渐浮出水面。
从本质上来讲,心学派本身的内部结构比实学派还要松散一些,他们对于很多具体的事务甚至不如实学派那样看重。
他们重视的是一种学说——即心学的推广与流传,寄希望于通过朝廷高层的思想统一来使朝廷按照心学思维来运行。
如果单从这一层面来看,心学派作为一个“道德实学”的学派,其根本目的是达成“君子之政”,即朝廷上下人人都是君子,按照君子应有的礼义道德来推动社会运行。
这种想法或许是很美好的,但在高务实看来,这就好比是要在社会生产力水平极低的封建时代搞成共产主义一样,理念看起来十分美好,但其实根本不可能做到。
生产关系必须符合生产力水平,这是高务实小学时就听说过的,中学阶段基本上就形成了牢固思维,大学阶段则明晰了其中原理,根本不必在这个理论是否正确方面有任何质疑。
所以高务实不搞心学那套,而是老老实实推行实学,勤勤恳恳推动社会生产力。
心学派显然不认可这些东西,他们依旧按照自身利益与实学派相争。然而在高务实的各种实政实效面前,心学派在朝中的日子算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眼瞅着高务实在伐元之战胜利结束之后要形成强势的入阁冲击,实学、心学两派的政治平衡极有可能因此打破,心学派全面被实学派压倒的可能性倍增,有些人开始脱离申时行、王锡爵两位大佬的控制,开始有了将自身利益凌驾于党派利益之上的举动。
就如舒应龙这次的“黄雀行动”一般,他表面上支持王锡爵引起漕军骚动的计划,却故意“用力过猛”,使漕军骚动变暴动。
王锡爵希望控制规模搞个千余人规模的骚动,引起朝廷警觉,审视对伐元的过度投入,然后通过正规的党争手段,逼迫朝廷压缩高务实手中的资源,如兵力、财力方面。其最终目的是使得高务实无法对残元进行彻底扫荡,把局面拉回到“正规”,继续此前的政治对峙。至于其他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