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集到军队中,那就连放羊都没人了。别到时候仗打完了还没战死,回头一看居然发现只能饿死了,那可真是……这次第,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过他这套想法,徐龙显然不认同。虽然在高经略当面,徐龙言语态度上不敢造次,但颇贵说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道:“颇游戎,你这法子确实能保证不输,但若真按此来做,却永远别想大胜。”
颇贵本要反驳,高务实伸手朝他虚虚一压,将他的话压了回去,反而转头朝徐龙微笑道:“徐游戎有何见解,只管说来听听。”
徐龙见高务实并未有什么偏袒的迹象,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连忙躬身道:“是,经台。”
他清了清嗓子,又道:“若只说面对察哈尔骑兵保持不败,那朝廷根本无需骑兵!如今步兵既有了刺刀空心方阵,也有车营空心方阵(戚继光编练的),即便大军出塞与察哈尔骑兵野战,料那图们也不敢再试空心方阵之威。
然而大军出塞之难,不在于战则必胜,而在于难以久驻。颇游戎,我且问你,数年前经台收复大宁,若彼时没有脱脱领军来卫护大宁南线粮道,那大宁城能驻守近两万大军么?
大宁周边既无田地,也无边墙,我官军驻守大宁,总不能也靠放牧为生吧?由喜峰口至大宁足有三百余里,皆是塞北山林、草原,若是骑兵不济,这大宁城总有一次被断了后路,如百余年前一般只能放弃……”
颇贵忍不住打断道:“所以我说骑兵不仅得有,还得首先能保持不败。”
“颇游戎莫急,我还只说了一半呢。”徐龙接着道:“我朝廷为控制大宁,已经需要花费许多。倘要覆灭残元,将察哈尔彻底逐出左翼草原,若只能不断修城、逐次推进,那你说朝廷得修多少座塞上坚城,最后才能形成合力,逼得察哈尔退走?”
这一条的确很关键,颇贵听完也一时语塞。高务实听了这话也不禁心中在点头,暗道:若以不断筑城而拉出防线,甚至这防线还要逐步外扩,直到把察哈尔人逼出左翼草原……那这工程前前后后没有二十年恐怕都搞不定。
而且这个思路让高务实觉得很像是孙承宗的堡垒策略提前了,这就大可不必。孙承宗当时搞堡垒策略是有前提的,很大程度上是形势所迫。
什么形势呢?就是那时候的明军在野战中已经完全不是后金的对手,只要拉出去野战,动不动就给你来个望风而溃。
这种情况下还野战个鬼啊,再浪下去最后一点能战之力都要挥霍一空,军心也只能更加不可收拾。所以在当时而言,能够依靠坚城守得住防线就很不错了。
而像孙承宗那样通过国家的生产力优势,强行偷偷摸摸抢修建城,继而逐堡推进、收复失地,那已经是在最艰难的条件下还能坚持反攻、坚持进取的极少数栋梁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所谓“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话说起来容易,事做起来却是何等艰难!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