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是快速权衡了一番,很快露出温和地笑容,道:“许先生之想朕已知悉,不过眼下朝廷既有伐元之功欲赏,又有朝鲜之危当警,内外皆有要事,岂能失辅于朝?先生所请不允,还是好好任事吧。”
说罢,朱翊钧似乎生怕许国纠缠,转身便走,一步也不肯多停留,留下一干辅臣面面相觑,各有所思。
散会之后,王锡爵很快来到申时行的值房之中,一进门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元辅,许颍阳今日之举实在令人诧异,不知元辅作何感想?”
申时行早猜到他会来,闻言毫不意外,答道:“无他,认输罢了。”
“认输?向谁?”王锡爵微微扬眉。
“还能是谁?自然是高日新。”申时行坐在太师椅上,轻松地向后靠着,摇头道:“伐元之战结束,高日新凯旋归来不说,竟然还能带着把汉那吉一同进京面圣,这说明他已有切实把握能够完全控制土默特,或者说完全控制蒙古。在这般形势之下,就算你我二人不也只能退避三舍么,更何况是许颍阳?”
王锡爵皱着眉头,喃喃道:“元辅也做此想?”看来他刚才虽然是问申时行,其实心里已然有了这样的推测。
申时行叹了口气,道:“我早说了,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高日新挟灭元之功根本无人可挡。”
“可是,许颍阳以圣前自污的手段,向高日新表明自己已经不敢再与他相争,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万一圣上那边没能想通,亦或者即便想通了,但却依然不能容忍许颍阳落了至尊的颜面,那他许次辅这次说不定就要面临一个大槛了。”
“这却不好说。”申时行撇了撇嘴,道:“此事说到底其实要看高日新如何想。”
王锡爵何等聪明人,一听申时行这话立刻明白过来,恍然道:“是了,高日新若是愿意接受许颍阳,皇上不懂就不算大事——他高日新还怕说服不了皇上?
而如果他不肯接受许颍阳,那也正好。到时候在皇上面前稍微进言几句,原本就对许颍阳这次举动必然不满的皇上,自然会选择顺水推舟,找个机会让许颍阳回歙县养老。”
说完,王锡爵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元辅说得对,如今的高日新着实是不可阻挡啊。”
申时行面色阴郁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展颜道:“不过也无妨,现在可是又有一桩大麻烦事等着他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的态度,又补充道:“虽然我不觉得倭国侵朝这件事能掀起多大风浪,但对高日新来说也难免要有一段时间好忙。届时咱们也算是能稍作喘息,好好调整一下后续计划。”
王锡爵表示赞同:“元辅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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