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多年的信任仍占主导,他立刻反应过来,这煞气又不是冲他而来,而是冲着察哈尔人去的,这才放松下来。但他依然不明白高务实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即便是当年伐元之战凯旋,满京师无论谁人都异常兴奋,可他自己不也挺澹定的吗?
“日新,我记得你和布延,亦或者布日哈图之间……应该都没什么私怨可言吧?”
这话对于高务实来说,未免思维过于跳跃了,以至于南宁侯爷有些莫名其妙:“臣与任何蒙古人都没有私怨,只有国家之仇、民族之争。”
“那就好。”也不知道朱翊钧究竟懂不懂高务实这里所谓“国家之仇、民族之争”的真实含义,只是连连点头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这对西域用兵就不能只是教训一番,而是动辄便要灭国建制?”
“依皇上所见,西域好打吗?”高务实反问道。
“看堪舆图就知道肯定不好打。”朱翊钧连连摇头。因为这坤宁宫的偏殿没有堪舆图,他只好一边比划一边道:“过关陇,出河湟,至嘉峪,这一路多是百里一城,还算在大军行动较为方便的范畴。
等出了关外,不仅城池之间相距更远,而且中途全是戈壁荒丘,恐怕连找个能供大军饮用的水源都难。
我虽然没带过兵,好歹听你们说得不少,似这般情形……估摸着比当初伐元还麻烦。毕竟草原上虽然也没有正经的城池,但至少哪儿有河流咱们还是清楚的。
时至今日,我天兵与察哈尔交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若单说打赢他们,我想不会有太大困难。但是正如你以往常常说的那样,大军出征,最难的总在后勤。
陕西三边离西域数千里,即便从嘉峪关至西域也有两千里,而据我所知,这叶尔羌的国都所在为莎车,那地方离嘉峪关……呃,是多远来着?”
高务实道:“嘉峪关离莎车的距离,在堪舆图上来看至少有三千六百余里,若说实际行军距离,恐怕还要多加数百里,大概可以算作四千里吧。”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叶尔羌大致也就是咱们后世的新疆,这地方面积实在太大了,高达166万余平方公里,大致相当于16个浙江省。而偏偏叶尔羌的首府莎车在其领土的西部,所以这路程自然也就异常惊人了。
“四千里啊……”朱翊钧感慨道:“我记得两京之间好像也就两千里,对吧?”
高务实微微摇头,回答道:“确切的说,直线距离大概是一千八百里,当然实际上走过去确实差不多两千里,正好是从嘉峪关至莎车的一半。”
“太远了,这太远了。”朱翊钧大摇其头:“我觉得……除非你能说动土默特和鄂尔多斯,让他们如三十年前那样,出兵再来一次‘西征’,只把瓦剌换成叶尔羌,否则咱们不适合出兵这么远的地方。”
见高务实没答话,朱翊钧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其实,这也是我不理解你刚才说要重建唐时安西都护府的原因。依我看,在嘉峪关内打个反击,将察哈尔人赶出关外,或者稍微再追击一小段距离也就是了,最多不超过哈密,这应该是咱们目前力所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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