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有个“基本”二字,换句话说就是还有一些事情是需要继续进行的。因此,听曲之后,李昖告退,朱翊钧立刻传了口谕,让王家屏、高务实二人至乾清宫面圣。
本来,朱翊钧是打算去文华殿宣他们二人前来召对的,不过御医们认为皇上前不久才咳血晕厥,虽然目前看来恢复得挺好,但还是不宜冒着寒风到处走动,因此只好劳驾二位阁老多走几步,来乾清宫面圣了。
高务实倒无所谓多走几步,王家屏身子骨也还凑合,因此收到司礼监转达的口谕之后便一同出发前去面圣。说起来,他们两人对于有机会单独聊上几句,其实心里都还挺乐意。
两人先是就调查翊坤宫之事交流了几句,很快便把话题转移到今日召对的主旨上,也就是朝鲜方面的后续扫尾工作。
王家屏先开口道:“日新,依你之见,朝鲜方面后续还有哪些要事是需要着重处理的?”
“朝鲜建省之后,愚以为有三件大事最为紧要。”高务实作为朝鲜内附的主要推手,对于朝鲜建省之后该做些什么,自然是早已有了腹桉的,因此说话间胸有成竹,侃侃而谈。
“其一,军事架构常态化……哦,我是说,要尽快把驻军方案固定下来,以此始终确保朝廷对当地一些仍然可能存在的反对者维持足够的威慑力,使其摄于我军军威而不敢轻易造次。”
王家屏点头道:“日新此言甚是。正所谓夷狄畏威而不怀德,朝鲜虽然久沐王化,不能算是完全的夷狄,但毕竟自唐后便不复为中国熟地,今番内附,其心亦未可知,若无大军震慑,终归难言稳妥……不知日新对这常驻朝鲜之军有何安排?”
他前面的话说得很符合首辅身份,但最后一句却多少有点……你自己才是首辅,怎么好问高务实这个三辅“有何安排”呢,这不是你该安排的吗?
当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王家屏在内阁本来就势单力薄,至于威望,虽然不能说没有,但恐怕难言超过高务实。再加上,现在他早就认定自己即将卸任,而高务实正是下任首辅的必然人选,因此他根本没觉得自己这一问有什么问题。
高务实倒始终恪守身份,先道:“元辅言重了,务实左官尔,岂敢言安排?只是刚从朝鲜回京,对当地之事多少有些考虑,正要向元辅进言说明。”
王家屏闻言,深感欣慰。
他当然知道高务实这话其实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然而问题是,当满朝上下都知道高务实即将成为首辅之时,其仍能恪守本分,言语之间无一丝一毫逾矩,依旧对自己这个本就有些有名无实的首辅保持尊重,这就很了不起了,当得上一句居功不傲、老成持重——尽管高务实在朝廷高层里绝对是罕见的年轻。
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王家屏心里更是感慨,觉得高务实能以未及不惑之年便走到这一步,除了三代首辅之余荫、自身学业事业之成就外,这种始终恪守礼法而形成的人格魅力,也必然是其成功的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