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明莫过吾皇。”来人小心低头道:“王都督今日与臣见面时,曾有意无意说了几句。大抵是说已经有人透露出交通内外的渠道与手法,不过那人并不清楚与他接头的是谁,也不知道接头是为了做什么。
当然,王都督又说,事已至此,只要顺藤摸瓜,后续的调查应当不难。为今之计是要封锁九门,莫使涉桉者听到风声渐紧,心惊胆战之下悄然潜出城外,那就难免费时费事了。”
朱翊钧略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看着来人道:“骆思恭,你可别记漏了什么,王之祯真的只说了这么些废话?”
原来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后世都颇有些名声的骆思恭——当然,他的名声可不算什么好名声,尤其是因为他有个叫骆养性的儿子。
骆家在锦衣卫厮混的第一代,始于嘉靖初年担任过指挥使的骆安。骆安的生平履历此处不说也罢,但有一层关系非说不可,那就是在他死后,时任翰林院编修的高拱应邀为其撰写了一篇墓志铭。
这篇墓志铭之所以重要,不仅仅因为执笔者是高拱,而且还因为它是后世研究骆家的一篇重要文献,与其他一些文献综合在一起,就可以基本确定骆家的发迹过程。
骆家籍贯落在宁远,但不是辽东那个宁远,是湖广的宁远,后世在湖南永州新田县。但骆家本来也不是湖广之人,而是其祖上随太祖皇帝征战,最后“克城有功”,受封落在宁远。这位骆家高祖名叫骆以诚。
之后很有意思,骆以诚所属军卫经过一番复杂调整,最终“占籍燕山中护卫”。随着太祖于洪武三年封朱棣为燕王、洪武十三年燕王就封北平,燕王朱棣带着“燕山中、左二护卫将士五千七百七十人”北上。
于是,骆以诚就这么轻易获得了北京户口,一文钱没花都不说了,燕王还打赏了这批人“钞二万七千七百七十一锭”——注意,这时候的大明宝钞还是比较坚挺的,绝非废纸。
骆家之后的历代都有记载,不过此处不必细说,只说到了骆安这一代,因为首次混到了指挥使这个级别,居然请动高拱这位翰林编修为其写墓志铭,可见阶层提升了。
当然,本书一开头就提到过,高拱因为在京不肯受贿,在乡不许增田,所以在京师的日子长期过得紧紧巴巴,主要创收业务就是帮人写墓志铭。
按照他的说法,做这事不用出卖良心,了不起也只是帮人家把其祖先的功业夸耀一番,三分功业夸得仿佛有七八分,但终归不必说假话,算是个不污清名的勾当。京师居,大不易,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无论高拱对此的态度是不是仅仅收钱码字,但随着他本人的地位日益提升,骆家反而抓住机会巴结上了他。只是高拱本质上对锦衣卫提防得很,不愿意与之走得太近,于是双方一直都处于一个若即若离的状态。
然后,高务实就出现了。
略过一些高务实常规的打造人脉操作暂不去提,后来高务实在宫中就曾经用到过骆家的力量,彼时骆家那位出面的锦衣卫大汉将军,正是负责某处宫门守卫的骆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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