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沉了下去,因为务实既然这样说,那显然意味着他并认为郑妃的重要性能和他肩负则责任相提并论,哪怕“放过郑妃”的请求是自己这位皇帝所提出的。
“唉……”朱翊钧长叹一声,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甚至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务实的这番话。
天底下真有全心全意为了天下、社稷和百姓着想,一点儿也没有私心的人吗?
朱翊钧不知道,即便务实这些年的表现看起来真的很重视这些。可是,朱翊钧同样会想,如果一点私心都没有,那么你如今所拥有的,那富可敌国般的财富又该如何解释呢?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在朱翊钧陷入迷惘之时,高务实却又再次开口了,他慨叹着道:“臣们心自问,这些年来为大明或多或少是做过一些事的,也得到了一些言过其实的称赞,但臣自己明白,无论臣如何为大明尽心竭力,却也并不能做到完全不为自己考虑。
皇上您看,臣为大明理财,虽不曾贪蠹一文,但同时臣自己依然积累了万贯家财;臣为大明守边,却也因此在蒙古、满洲拥有了一些影响;臣为大明开疆,使安南恢复、朝鲜内附,但同时也对三宣六慰形成了一定的控制……
皇上,恕臣言语僭越。你我君臣二人自小一块长大,是以皇上最清楚不过,臣从不会在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上却要求皇上必须做到……尽管从圣贤教训而言,皇上应该完美无缺。
这是何等苛责啊,皇上。臣既为人臣,自有劝谏君上之责,但臣却不会这般苛责皇上,谁又能真的毫无私心呢?至少臣做不到。臣能做到的,也无非是将自己放在江山社稷与皇上之后来考虑罢了……
所以皇上,臣会让‘药膳桉’有一个尽可能好的结果,也会去安抚一些臣能够安抚之人,至于剩下的,臣毕竟只是臣,恐怕力不能及,还请皇上体谅则个。”
朱翊钧呆呆地看了高务实一会儿,忽然长出一口浊气,道:“务实,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说。”
高务实平静地微微躬身,道:“让皇上失望了,臣有罪。”
“你有什么罪?似你这般还算有罪,那这满朝上下……哼,我看都该诛九族了。”朱翊钧神情萧索,用力摇了摇头,道:“务实,你今天这些话是不是很早就想说了?”
“不,皇上,臣原是此生都不想说出这番话来的。”
“是么?”朱翊钧想了想,又自己点头道:“是啊,你没必要这样说的……我又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