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嫂的态度很严正,教导孩子也没有纵容。小侄女年纪还小,无心之语,其实只是小孩子的痴缠。两者都没错,她其实也不该躲在这里听的,但这话却像惊雷一样窝在她心里头,怎么也过不去。
小事而已……都是小事。
但这些甚至连矛盾都称不上的东西让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庭主体当中是否真的显得有些多余?她的位置是不是早就妨碍到这个家庭的和睦。
宁夏不受控制地这样想。她是一个很有距离感的人,便是再相熟也都会有意控制自己不越过那个度。
她本来就因为用了原身这具身体,所以比寻常修士对宁家人更为紧张些。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年受了宁父宁母的养育,她是真切把自己当做宁家的女儿,也时刻铭记着自己承了原身的因果必须要连同对方那一份一起。
她在意,所以每每觉得自己尤还不够。
甚至心生莫名地恐惧,担心自己有负血脉亲缘。因为修士与凡人的距离本就太远,她也走得太远了,如果不时时记着回头看一看,她怕就会不知不觉走失在时光当中,再也找不到家人了。
可她也没有考虑到时间的流动对于凡人而言的影响远比她想象地更大。
她是身在局中不觉,尤在为自己一段段惊险旅程心跳不已,但人间却已平澹地过去十几年。
一年一岁,普通人就是这样扎扎实实地渡过每一天,每一天也都是他们有限生命当中的好风景。
因为有限所以更加珍惜。
在宁家人平平澹澹度过的十几年,宁夏占有的时间真的是少之又少,少到有时最亲密的人也开始产生陌生感。
她其实不想发现,但宁夏从来都不是逃避的人,她是有看到的啊。
母亲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他开始需要用越来越长的时间才能认出宁夏,虽然这个长大概只是多延长个两三瞬。
父亲老了,看着宁夏长成了大姑娘,对方也越发不知道该怎么亲近她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