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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疾行至客栈,未作丝毫停留,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狂风在他耳边呼啸,却吹不散他心中那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松与忐忑。
回想起在黄府所见,公主那决然跳井的身影仍清晰地印刻在他脑海,他亲眼目睹了全过程,这足以向国王复命。
夜色渐浓,三更的梆子声在寂静的道路上回荡,阿玛斯骑在马上,只觉阵阵困意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他强撑着精神,又前行了许久,直至眼前出现一个偏僻的小村落。
在村子边缘,他寻到一家简陋的旅店。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似是在勉强抵御着无尽的黑暗。
阿玛斯拴好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店内。
店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老板睡眼惺忪地迎上来,简单安排了一间房。
阿玛斯踏入那狭小而又清冷的房间,连衣服都未及脱下,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瞬间陷入了沉沉的梦乡,只余下窗外呼啸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这漫漫长夜的孤寂与神秘。
黄府的门房引着郎中匆匆穿过庭院,直奔玲珑所在的厢房。
屋内,玲珑面色苍白地昏迷在床上,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间。
郎中疾步上前,手指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微闭双眼,片刻后,眉头渐渐舒展。
他提笔蘸墨,迅速写下一纸药方,递给门房,说道:“你家夫人乃是急火攻心,所幸并无大碍。按这方子抓药,煎服之后,静心调养些时日,自会慢慢苏醒。”
门房接过药方,连声道谢,赶忙差遣小厮去药铺抓药。
待小厮离去,门房守在床边,望着玲珑虚弱的模样,不禁暗自叹息。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纱,轻柔地洒在屋内。戏煜悠悠转醒,一时间有些恍惚,待看清自己竟靠在欧阳琳琳身边睡了整晚,不禁微微一怔。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天色已然大亮,往日这个时候,府里早该有丫鬟小厮穿梭忙碌。
可此刻,四周却静谧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戏煜轻轻坐起,生怕惊扰到仍在沉睡中的欧阳琳琳。
他凝视着她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疼惜与愧疚。
回想起昨夜的种种,那紧张与悲痛的情绪依旧萦绕心头。
欧阳琳琳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便是戏煜关切的面容。
她的眼眸中仍残留着悲伤,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自责。
“我竟如此无能,连我们的孩子都护不住。”
戏煜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莫要这般自责,我早说过,你无事才是最重要的。孩子或许与我们缘分未到。”
言罢,戏煜转身欲吩咐下人准备滋补品。他叫来丫鬟,仔细叮嘱道:“去厨房告知,多准备些燕窝、阿胶之类的补品,要精心烹制,夫人需好好调养身子。”
丫鬟领命而去。
戏煜复又坐回床边,将欧阳琳琳额前的乱发轻轻拨开,柔声道:“你且安心休养,其他的都莫要操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欧阳琳琳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那无尽的悲伤与自责仿佛也找到了一丝慰藉的港湾,微微点头,泪水却仍在眼眶中打转。
欧阳琳琳轻轻推了推戏煜的手臂,虚弱却又带着关切地说道:“你昨夜守了我许久,此刻定是乏累得很,快回屋好生休息吧,莫要,莫要累坏了身子。”
戏煜看着她那仍显憔悴的面容,虽有些放心不下,可又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微微点头应下。
起身之际,戏煜又俯下身,目光中满是担忧与不舍,认真地对欧阳琳琳叮嘱道:“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身边时,万事都要小心些,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呀。”
欧阳琳琳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回应道:“我知晓了,你且去吧。”
戏煜这才缓缓转身,一步三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