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啊,你莫可太生气,伤了身,可怜咱那苦了命的顺哥儿与嫂嫂,单单是把一根不成器的小独苗留给了你,有啥需要帮忙,千万得跟俺们讲,莫要打坏了小孙子。您可还得指望着他,为您养老送终哩!”
“邦!邦!邦!邦!”
老头儿愈发颤抖得厉害了,好像是被门外的那个年轻妇人,触及到了自己的伤心处,老眼泛起了迷离,噙起了泪,伤心再难被自抑,纳着头,捂住面,泣出来了声。
“邦!邦!邦!邦!”敲门声更加的急促。
“老七啊,家里有什么困难,就与我们讲。虽然,现在咱各家都是有上顿没下顿,吃不上一碗饱饭,可是,大伙都是一家人,绝对不会不管你们爷孙俩。灾荒总是能过去,咱村一起把狗娃抚养成了人,你的日子也就好过啦,再坚持坚持,莫要没了信心,泄了气啊!”另一个年岁更大的老妇人,如是这般子,着急跟着说。
“咳!咳!咳!”老头儿伤心欲绝,强压着悲痛,重新将施梁搬回到了床上,连连再喘过几口粗气后,绝望摆了摆手,对着空虚处,痛苦哀恸了嘶嚎,“不打啦。。。不打啦。。。我再也不敢打啦。。。呜呜呜呜。。。我不打啦。。。呜呜呜。。。”
隔着一扇老旧的木门板,没人能够理解他此时的痛苦,只能够彼此哀叹,难过着世道的艰难,竟然,眼睁睁就快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逼疯成了一个鬼,难哟!苦哟!却又是没有任何的法子!
屋子外面,前来劝架的一众妇人们,也是皆都被这痛苦、悔恨、绝望的号啕声,给是带起了难以挥推开的伤痛情绪,无奈彼此对望过了一眼,摇了摇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们能够给予的帮扶,自然也是有限,既然老汉已经点头,怕是也想开了,不会再做傻事情。
此间无事,她们也便不肯再多停留,遂是相继离开了去。
“呜呜呜。。。呜呜呜。。。”
时间,又是过去了许久。
悲伤情绪已经去减一稍些许的枯瘦老汉,最终还是止住了伤心,重新抬起头。
那双瘆白的昏聩花眼,深深又是扫过一遍昏暗屋子里,每一处的角落,尤其是对那隐隐发黑的八仙桌角,他痴望了许久,才又回过了头,带着无尽的伤痛,看着炕头,已经被捆成了粽子,放弃了挣扎的小娃娃,喃喃道:“小梁啊,不要怪伯伯,我也不想要这样。。。一切都是意外,都是意外,我不想的,爷爷不想的,我只是太饿了,太饿了,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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