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贴得地面更紧,整个脑袋埋入草丛,嘴巴磕着泥巴,心里苦苦恳求上苍,给他一个机会。
芳草摇晃,枝叶“哗啦啦”拨动的声音不断传来,白鹭童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径直走来。
泥沙粘在廖冲的唇齿上,又咸又涩。“烂泥扶不上墙!”他忽地想起蛊虫精的话,绝望得喘不过气。
白鹭童子停了下来,四处张望,奇道:“怪了,明明瞧见有人影的,怎地不见了?”
廖冲就趴伏在他脚边,身上蒙了一层淡绿色的异芒,形如一片巨大卷曲的树叶,覆盖住廖冲浑身上下。
白鹭童子虽然近在咫尺,仍旧瞧不见廖冲,连对方的气息都感应不到。他困惑地观望一番,悻悻离去。
廖冲重新睁开眼,吓了一跳,蝈蝈正趴在他的鼻尖前,和他大眼瞪小眼。
“原来是你——是前辈帮了我,所以白鹭童子才没瞧见我?”廖冲恍然大悟。
“呵呵,先前叫本座蛊虫,现在又称呼前辈。”蝈蝈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廖冲身上的叶形绿芒渐渐散去。蝈蝈像是耗尽了元气,腹部瘪下去,彩色斑斓的蛊纹也变得黯淡。
廖冲眼中露出一丝愧疚:“前辈为了帮我,受伤了?”
蝈蝈哼道:“这具虫躯太弱,施了一点障眼法就承受不住,不然哪里伤得了本座?”
廖冲踌躇了一下,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是哪位——仙灵?”“我?我是——”蝈蝈透亮的眼珠子一闪一闪。
他是凶焰滔天的大燕绣衣司司主,震古烁今的一代蛊祖,合道大宗师蛊真人——一缕分神。
因为弟子、手下折损在原安手里,蛊真人特此分化出一缕神念,远赴大晋建康,伺机刺杀原安。
只是在潜入白鹭书院时,被各种防护法阵、禁制所创,一缕神念彻底溃散,其中的一丝残念意外地与大地深处的一缕妖气相合,生出异变,侥幸活了下来,最终附身在一只蝈蝈上。
虽然还能施展一些奇巧蛊术,但杀伤力全无,在白鹭书院里乱转了几天,险死还生,好些次差点被蛤蟆、雀儿吃掉。
“多谢前辈倾力相助。要不然,我就惨了。”廖冲对着蝈蝈深深一揖。
“称呼本座——蝈爷吧。”蝈蝈摆了摆触须,心中生出一丝异样。莫名地与妖气融合,他已不能完全算是蛊真人的分神,萌生了属于自己的意志。
这是远在大燕的蛊真人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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