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口粮,还能当作天地的肥料,真是妙极妙极!至于那些个受伤的魔人,只好怪它们自己是窝囊废,经不住魔念骚扰,怎地还要俺们倒贴钱?要是它们拉不出屎尿,难不成俺们还得送上泻药,帮着拍一拍屁股?骊朱,你脑壳子也被魔念搞坏了吗?休得忘了在魔狱界,谁他娘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炎母也摇摇头:“小骊朱啊,那些魔人只是受点轻伤罢了,何必小题大做?虽说我们下潜地脉二层,造成船客的些许损伤,但魔狱界岂有强者向弱者赔偿的道理?”
潘载义看着骊朱,沉吟不语。骊朱又郑重行礼,接着道:“敢问船主大人,夫战力分强、弱,对错分强、弱否?理分强、弱否?船客伤亡既为吾等之失,何不补过?船主大人尝言‘人恒过,然后能改’,‘过则勿惮改。’‘欲获福而远祸,未论行善,先须改过。’……船主大人言及‘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又言‘人无信则不立。’黑船往来地脉,素来声誉卓著,岂能枉废规矩信义……区区颜面、财物,何能与之相较?”
“你——”霆公张大了嘴巴,潘载义传授给骊朱诸多大楚的儒家经义,原意是为了更好地驾驭对方,没料到这一番糊弄太过成功,以至于骊朱辩驳起来引经据典,口若悬河,寻常人还说不过他。
骊朱神情轩昂,抬头正色道:“船主大人初临此界,授余以德,传余以礼,余幸甚至哉。然余一人之幸,何及此界之幸?”说到此处,他口气斩钉截铁,语调铿锵,俏脸上似发着坚毅的光,“惟愿道德礼仪,遍我魔狱四方,人人得以教化,取义成仁,兴造一方净土,不复兵戈纷争之患。”
霆公呆若木鸡,与炎母面面相觑,这魔人真被主人养成了傻子!
潘载义一言不发地盯着骊朱,空气莫名震动,四周仿佛生出无形的威压。
骊朱面不改色,慨然道:“此为吾之夙愿,百死莫悔。”
潘载义默然良久,深深地看了骊朱一眼,颔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