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瞬间都近乎要崩溃。可挨到了半小时,几乎没什么人愿意离开,他们都被苍翠幽邃的森林和奇幻玄妙的动物神们吸引得挪不开视线。
就像一群渴求着蓝天的鸟,任凭他们如何向往如何振翅都飞不起来,因为困住他们的牢笼叫做宿命——作为“鬼”的宿命。
那天野雪在位置上坐了很久,久到电影散场,所有人都去接受执法人的盘问,她依然一人静默在黑暗里,不肯从故事的余韵里抽身,眼泪无声的滑落。
野雪很想告诉女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异世界”、也没有什么“幽灵”,这些都是幼稚到没边的幻想,女孩们从国中毕业后基本上就都该脱离这种不切实际的低级趣味了……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那个在黑暗里不肯从电影中抽身的自己,不也被这种幼稚的、荒诞透顶的幻想……稍稍温暖过么
“是真实存在的哦。”小圆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传说只要把人们死去的骨灰放在瓷罐里,在家乡最安静最美丽的山上埋下,他的灵魂就会在深夜穿过最近的鸟居,回到他出生的村子,以幽灵的模样无忧无虑地活着。有时他偶尔想起以前的亲人或是朋友,就再次穿过鸟居来到现实世界,在夜晚进入那个人的梦里,嘱咐‘天气会变凉要多穿衣服、好好生活下去’这一类的寄语,然后赶在天亮之前离开。”
“所以野雪姐姐,你的哥哥没有不在哦。你把他埋在故乡最松软的土里,蟋蟀和青蛙的声音会在夜里把他唤醒,他就会变成幽灵继续活着,活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可他能看见你,他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自由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小圆轻声说。
宫本野雪怔住了,嘴唇微微颤动,说不出一句话。她直到此刻才明白,眼前表情认真的少女其实一点都不傻,一点都不幼稚,她说了这么多荒诞无稽的话、编织了一个幻想般的童话,只是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眼底流淌过的悲伤。
她以为自己沉浸在哥哥死去的悲伤里,于是动用她作为文学社干部的想象力为自己讲述了这么一个温暖的故事,也可能少女内心也确实就是这么天真烂漫……总之野雪能感受到,那阳光般的温暖,好像沁透了毛孔暖到心底,把她十五年来的阴霾都滋出一条裂缝,人世间的灿烂在那落地,然后生根发芽。
“谢谢。”宫本野雪的一生里从未如此诚挚的道谢。
“不用啦,是觉得刚才姐姐的模样,好像哥哥。”小圆说,“哥哥也总是那样,和人群隔的远远的,看上去孤独得有些……可怜。所以看到这节车厢里只有姐姐你是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看到了哥哥,可是哥哥还有我陪着,我能陪他说说话,姐姐你的哥哥却不能陪你讲话。”
“可是有小圆,小圆你让我觉得很温暖。”宫本野雪摸了摸小圆的脑袋,轻声说,“现在不觉得孤独了呢。”
“是吗是吗,原来我有这么厉害吗”小圆笑嘻嘻的,“话说姐姐,你觉不觉得热,我只穿了一层薄丝袜,但是好热哦,丝袜都要黏在腿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