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草台班子,他搭过了不知多少次,愈发游刃有余。
贝加尔号轮船航行在尼古拉耶夫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和日本的各港口之间,运载士兵、犯人、邮件、旅客和货物。
沙俄向萨哈林岛输送犯人时长几十年,为此,轮船可在衙门口领取很大一笔补助金。
贝加尔号上统舱和客舱都很狭窄,但清洁,清一色的欧式装修,还摆了一架钢琴。
船上的仆役是清国人,脑后留着长辫子,哪怕不在国内生活,辫子依旧不剪掉。
波亚尔科夫感受海上的冷风,心里一片寂寥。
他听旁边两个毛子谈话。
一人说:“当年我父亲,拿着一瓶伏特加,能灌倒一片基里亚克人,随便拿一盒烟,都能诈骗到鹿茸和金沙。还有一些人更厉害,他们每年夏季到萨哈林,让基里亚克人缴纳贡赋,不按时按数缴纳,便会被处死。如今世道变了,基里亚克人变坏了,变得不听话了……”
“谁说不是呢?在萨哈林的神甫,斋戒期会穿着白袍子鸡鸭鱼肉吃的满嘴流油,还喝酒。在黄金和鹿茸掠夺方面,丝毫不逊色他的教民。哈哈哈……想想真是有意思。”
波亚尔科夫拍打船舷,满脸不屑。
妈的,你们那点道行算个几把?老子狠起来,不但盘剥异族,盘剥清国人,甚至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否则,船舱里的那一大笔钱哪来的?呵呵。
此时,有个留长辫子的清国仆役经过。
旁边毛子一把薅住仆役衣领:“包衣,去,你给我拿一瓶伏特加。”
包衣是他们对仆役的称谓,极尽蔑视之能事。
仆役摆手,说着生涩的俄语:“船上喝酒要钱的……”
那毛子抬手,扇了仆役脑袋一巴掌:“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仆役懦弱,畏缩,但坚定的摇头:“不行的不行的……”
“看这些包衣,平日里比狗还听话,一旦涉及到钱腰杆子就硬了起来。依我看,咱们把他辫子给剪了,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仆役听了,脸色煞白,好像即将面临生死。
另一毛子哈哈笑说:“你要是剪了他的辫子,他会痛哭流涕,我这样干过,不信你试试。”
周围的毛子看着仆役的窘境,没人出言帮衬,要么冷眼旁观,有的甚至露出嫌弃。
这些清国人,给他们的印象,普遍是古怪、懦弱,总是一副天生就该被欺负的样子。
而毛子是什么性格呢?就算拿着一杆老古董猎枪,也照样敢去打猎,能吃肉绝不吃素,当然如果碰上了熊瞎子,而老古董猎枪卡壳,那么就祈祷熊瞎子开恩,尤其在一连卡壳五六次的时候。
这种贪婪贯穿始终,死了一个还有俩。
此时,有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呵呵,赵某可以确定,无论换了多少茬统治者,但凡在你们面前露出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