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前离开房间来到外面喝水的时候,是九点零五分。
就算刨除从“零五”分到“零六”分之间的几十秒,直接从“零六”分算起,单就“喝水”这件事,竟然前后消耗了长达十五分钟。
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颤,连忙低头向下望去。
缸里的水足足少了一半。
之前是满的。
更重要的是这口水缸高度约为一米三,圆柱形的缸底与缸口尺寸相同,直径一米。
我到底喝了多少水?
为什么我会一下子喝这么多的水?
只要简略计算,前一个问题不难得出答案。
然而后一个问题就无从解答。
头发湿漉漉的,水滴沿着凌子涵光滑的皮肤往下流淌,浸透了做工粗劣的上衣。
对于“危险”这两个字,凌子涵有着非常清楚的认知。
在这个到处都被黑暗笼罩的世界里,危险就像潜伏在角落里掠食动物,随时可能释放出凶狠与残忍。
想要活得长久,就必须小心翼翼。
凌子涵不认为大缸里的水是被自己喝掉。人类的身体容量有限,消失了将近半立方米的水,自己的身体外形却没有发生变化,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还有,喝……与其说是“喝”,不如说是“泡”,消耗时间也未免太久了。
他双手杵着缸沿,双脚顺序后退,脚下的地板仍然保持干燥,丝毫不见水痕。
这些消失的水没有排出体外。
凌子涵没有感觉到尿意。
他踉跄着连续后退,后背靠住坚硬冰冷墙壁的时候,凌子涵双手向上保住自己的头,脑海里翻涌出极度的不真实感,还有一帧帧的记忆回放画面。
他再次确定自己喝了很多水。
凌子涵也非常确定,在此之前,也就是离开酒馆回家之前的所有行为与经历都没有问题。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将目光投向正亮着灯的卧室。
准确地说,视线牢牢集中在摊在床边的那块破布上。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它会让我觉得如此干渴?
在沉默与恐惧中注视了那个方向足足两分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