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体型最大的哺乳动物也不及这头动物的体型分毫。那是一种超出寻常的巨大,与其说是生物,不如说是一种自然现象与地貌。这同样是一种隐喻,恐怖的掠食者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皇帝甚至能够感受到穿过厚厚水面落到他身上的恶意。
他再次坐在矮桌旁边,方形黑白格棋盘上孤零零地竖立着几枚棋子,原本坐在矮桌另一边的至尊法师已经不见了踪影。矮桌旁的灯光逐渐减弱,阴影中的怪物正在步步逼近,晦暗的灯光从棋盘上收拢,最后的光辉从黄金制成的、雄鹰捕猎毒蛇的棋子上褪去,然后在这黑暗中遗留些许余晖。他哽咽着吸了吸鼻子,允许悲伤的情绪短暂淹没自己,但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记忆在他眼中流淌,如极光般炫目,暴风雨的气味扑面而来,雨水、尘土与棋子一同从他的指尖撒落,雷霆在他耳旁响起,黑暗中亮起刺眼的电光,数以万计凝固的闪电刺破这个空间,阴影中的怪物恐慌着后退、毁灭,强烈的灵能静电反应刺痛着这些尚未成形的恶意聚合体,那些过于靠近的恶意实体甚至会被刺眼的凝固闪电撕碎。
皇帝紧握着燃烧着火焰与光芒的圣剑,替代那盏明灯成为了这片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我们没有办法,甚至连生命体征也无法维持……”
“杀死那个巫师!”
“往后退,这些变种人的基因污染很严重。”
“根据卡玛泰姬的命令,臣服或者死亡。”
接触到阿戈摩托之眼的瞬间,旺达·马克西莫夫便听见了许多声音。这些声音来自人类,这是她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她感觉自己浸没在无光的温水中,朝着底部的光源下沉。她颇为好奇地睁开眼睛,朝着一个声音的方向划动手臂游了过去,紧接着她就看到一个肢体被扭曲的人血淋淋地躺在床上,损坏的外骨骼辅助装置也因为暴力弯折损坏。整个画面就如同模糊不清的蜡笔画那般模糊,她只能勉强看清一个身着全环境作战服、手臂上佩戴着蛇与权杖袖章的人正在用粘血的手套缝合血管。她朝那个躯体伸出手,来自她的灵能力量如同一缕细小的烟雾,从那名军医的手指指尖钻进伤员的皮肉,然后向外扩散,渗透进破碎的骨骼、皮肤和肌肉里。
“发生了什么,这条血管。”
军医话音刚落,其他人就看到止血钳莫名掉落,被断裂的骨茬切碎的动脉就自动黏合在一起,深深扎进肉里的骨片蠕动着掉了出来,连同积血一起。军医只感觉自己的手指发麻,仿佛有什么力量从指间迸发,那种感觉就和喝第一口碳酸汽水一样,只不过军医并没有看到气泡。
“赶紧动手。”士官催促他,“不管是谁在用魔法帮助我们,我们终究是能救他一条命。我相信帮助我们的人没有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