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谏言训得脸色铁青,脸上怒气尽显,反唇相讥道,“我阿兄前脚才走,后脚东部都尉就主公主公的,唤得殷勤。东部都尉变脸如此之快,某是自愧不如,就是不知道我阿兄在天之灵见了会做何感想?”
“公子既为君侯之弟,自当明白君侯心意,君侯遗命,公子也在场,不是吗?”
张纮无意与之徒作口舌之争,他也曾听到军中传闻,言说孙翊虽有骁勇,却性情暴虐,想来应该也是真的了。如今江东局势尚不安稳,张纮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孙家有萧墙之祸,才想着若有张昭出面,为孙权正名立威,是最好不过的。
但如今看来,张昭心里或许也有自己的打算。
张纮跪着往前挪动了一小步,凑近张昭的耳朵,“子布莫忘君侯生前之嘱托,三公子虽骁勇善战,然今江东之势,便是举全境之力,以无复北进西归。境内豪强不服,尚有倾覆之祸,若因子布私念,葬送江东基业,又有何颜面于地下见君侯。
莫忘了,君侯在世之时,一直视子布为管相,内事之上,从未对子布有所猜疑,如此知遇之恩,子布今却要因为与子布所愿相左,便要任由江东生乱,而使君侯一生心血付之东流吗?”
张昭不是不知此理,只是孙权年少,德行威严的确不足,于他看来,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主公人选。
但张纮却觉得不然,他本和孙权相交不多,只知道孙策对这个弟弟十分喜爱,时常于众将面前夸赞其远见。
但从许都回吴后,绕道盐城之时,曾有幸见识过孙权治军,比起孙策和孙翊麾下士兵的锐意十足,孙权治军麾下,多是稳健之辈,周泰、蒋钦、甘宁更是愿为之效死力。
周泰等人皆是出身水贼之辈,在孙权麾下却能做到令行禁止,便可知孙权虽声名不显,却也绝不会是平庸之辈。
他从前并不了解孙翊,而如今丧仪之上,孙权和孙翊之间的对比越发明显,他原本对于孙权的疑虑也逐渐消除,不得不钦佩起君侯的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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