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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知道阿姐为什么会嫁那么远,因为我的父亲在那里,拥有着一片又一片的桃园。
桃园产桃树,桃树结桃子,桃子换金钱。
那里的桃园需要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也需要那里的桃园。
我的阿姐并不需要桃园,也不可能拥有桃园,但是那里的土地上,桃园的主人需要一个小妾。
就像是我的母亲一样的小妾。
所以我的阿姐嫁了过去。
我也自始至终不知道我的阿姐到底嫁到了哪里去……因为我实在考证不了了。
我不再认识我的阿姐了。
因为她出嫁的时候带着妆容,穿着红嫁衣。
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带着这般的妆容,穿着这般的嫁衣,所以我的记忆里,那个将海棠花留在我院子里的阿姐姐已经太过模糊了,只剩下出嫁时的她。
可是她终究只能穿着平常的衣服,过着,平常人的生活。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我是说,如果她并不是一个小妾的身份嫁出去的话,如果只是嫁给一个果农,没有什么不好……
我意识到我母亲的悲剧。
也就那么清晰的意识到了我阿姐的悲剧。
我甚至预感到了两年后我要出去出嫁的悲剧。
因为我只比我的阿姐小两岁。
阿姐出嫁了,两年后,也就轮到我了。
我也时常会这样没有良心的想念阿姐,,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预感到我真正会出嫁的悲剧。
或许是另一个城主的儿子需要妻子了,或许是一个商会会长的儿子需要妻子了。
我甚至是听我的阿姐说,万幸我,我是我父亲的女儿,一个城主的女儿,不会成为他人的小妾,只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妻子。
可是我并不明白,如果一个男人会有小妾,那么妻子,又怎么去万幸呢……
万幸什么?
什么能够万幸?
所以当我阿姐出嫁的时候,我只能在慢慢的,静静的,像是我阿姐一样,看着她的金银车离去。
我确实是没有一点儿伤悲的,不仅仅是因为我越来越清楚的绝望,还来自于我之于我阿姐的同情和可怜。
我不是我阿姐,我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阿姐。
我就是我。
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就是我。
我必须真正的反抗,我不能再幻想梦中的白马,我不能再这样幻想我的父亲会良心发现,我不能再幻想所有的伤害会自己的抹去。
我只能无时不刻的提醒着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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