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右相府。
杨钊走过庭院,见到管事苍璧,笑嘻嘻问道:“管事可是特意在此迎我啊?
这态度显得很是亲热,却已没有了一两年前那种恭谨。
“是。”苍璧皮笑肉不笑,“杨中丞,脱了靴子随我来吧。”
杨钊脱靴走上长廊,一路上左顾右盼。他马上也要在宣阳坊建新宅了,如今正在参考右相府的格局。
直到进了议事厅,他才收敛了轻浮之色,摆出严肃恭谨的神态。
“下官请右相春安。”
李林甫竟没有隔着屏风见他,脸上泛着一些淡淡的笑意,问道:“杨銛如何回事?出尔反尔,干涉中书省事务,许是本相近来显得太和气了?
杨钊心下一凛,意识到自己近来有些狂了。
自从太子的兵权被夺掉之后,索斗鸡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攻讦政敌了……因为朝堂上确实没有能威胁到他的政敌。
今日这一句问话,几乎就是在问“你们是想冒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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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误会了。”杨钊忙道:“此事,确非我阿兄想参与中书省之事,实是……薛白请求,而且,圣意难违啊。”
“圣人不过问国事,若要任薛白为校书郎,自会示意本相。”
“也许。”杨钊已是今非昔比,眼珠一转,张口便道:“圣人示意过右相?
李林甫闻言沉默了一下。
杨钊赔笑道:“紫云楼御宴上,十一娘等人也在吧,圣人好几次说要与薛白谈论戏曲呢,岂好放出京去?阿兄保证,只此一回,下次绝不再到中书省动右相批阅的文书!”
这态度还是好的,服软得很快。最重要的是,杨钊这窝囊样子确实让李林甫瞧不起。
这不是韦坚、卢绚、韩朝宗、李适之、李齐物、王忠嗣、裴宽等等那种名望才能俱佳、有可能威胁到相位的人。杨家兄弟,一个是唾壶,一个是昏庸软弱的药罐子,偏偏圣眷又高。
“国家大事,不可擅自改动。”李林甫沉声道:“莫再让本相看到有下一次。”
“一定不敢!
李林甫这才挥退杨钊。
苍璧当即进来,低声道:“阿郎,唾壶自从当上御史中丞、度支郎中,有些太猖狂了。”
“本事不大,自视不低。”
有了这对比,薛白都显得不那么狂了…...
薛白以往卑贱,来右相府时也从不献媚,不卑不亢的,一晃一年多过去,如今走过右相府的长廊,还是那样的态度。
“竖子好算计,既得了校书郎,又来做甚?”
“我得给右相一个解释,以免右相错怪国舅。”薛白道:“是我提前请国舅到中书省坐镇,以免被外放出京,这些都是国事,我不宜如以往般叨烦圣听,因此特地来说一声。”
“敢拂逆本相,有何可说?
“才献了戏曲,以右相的心胸,当不至于因一个小小官职与我生气。”
苍璧听得>> --